可惜那马车里的公子很是肥胖,臃肿的身材完全变了形,那马车怕是都塞不下了,叫人提不起一点兴致.众人大失所望,后来听说那公子是前面镇上有名的富户之子后,大家两眼放光,迅速把他打包关进山寨,送书信给那富户要赎银。
这位肥公子我就勉为其难照看,一天送一顿饭,山贼们商议过了,说如果他老娘不送银子来,就把他饿瘦了卖到山下的倌儿楼里。
这么带了几天,我已经熟门熟路,通晓抢劫的作业流程,今天,就是我值班放哨,等待送上门的商客,然后通风报信,然后大家群殴,然后,分赃。
春雨又飘洒起来,已经到了中午,我开始饥肠辘辘,还是半个人影没有,今天运气真不是一般地坏。
一壶凉茶我已经喝干了半壶,晃晃脑袋念叨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咦?草丛里怎么多了一双脚,穿着锦缎面的软底鞋,弯弯窄窄,啧啧,很清秀的脚,再上面是一袭云衫,隐在云衫下的腿形看起来修长挺拔,一看就是个美人。
我眨眨眼睛猛地跳起来,面前的人束着金冠,一头青丝如瀑,乌亮亮地,衬着雪一样的肌肤,美玉无瑕,脸上一对妖媚的双瞳,幽深如海,眼梢妖娆地上翘,眼睫毛一根根浓密得像扇子。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个男人,而且是个绝色倾城的美男。
唉,“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我摇头晃脑记起陆老爷子《钗头凤》。他立在我身旁天高云淡,好似就是来听我念这破诗词地,满是好奇地歪着头上下打量我。
我丢了水壶,哈哈,上帝叔叔啊,你果然疼我,怕我在山寨里闷出病来,终于送一个美人来。我精神抖擞擦擦口水,朝他抛个媚眼,老兄,吐个先。
要知道我一脸大麻子,左脸有一颗瘊子,生着又黑又长的汗毛两三根,外带右脸一片烫伤的狼藉红斑。
那个啥,这年头,做强盗是要有资本地,我一无强壮的体魄,二无凶神恶煞的脸,三无肥硕的横肉,指望这一副瘦瘦弱弱的身板去抢劫,吓唬不了人,只好将就将就把自己包装下。
他果然眉头拧了拧,好似胃不太舒服。
这个时空里,哪有男子敢单身上路的,还长得绝色倾城,背上的包裹里一定有不少银子,啧啧,没有被人抢走已经是万幸了。不容易啊,竟然能一直走到这里等着被我抢,佛祖啊,再次感谢天上众神照顾我……
好色不是我的错,前一世一直在学校呆着,除了一堆书生男,哪里见过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痴的美男?哪个女人看见这家伙估计都要留鼻血。
嘿嘿,我使劲按了按鼻子以免鼻血喷出来,清清喉咙,叉腰喝道:“你,哪来的?”
他不悦地斜我一眼,我回翻一个白眼,忽然看见他左手提着一柄剑,顿时心脏跳停一下,乖乖,怪不得敢横行无忌,原来不是吃干饭地。这家伙长这么美貌,打他主意的人必定不少,他能一路大摇大摆走到这里,一定不是善善之辈……
我心里打个转,赶紧掏出一支鸣笛,使劲吹出来,立刻山上传来应声。
我舒口气。
这家伙冷眼旁观等我完成一系列动作,然后看着一群彪悍的女人吼叫着从山上冲下来,眉毛抬都不抬。
被藐视了,山贼的尊严何在?!我一见援军眨眼就要到,立刻欢欣鼓舞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人和财!你,乖乖地跟我回山寨做我的小爷。”决定了,这个家伙抢回山寨以后,我一定要向山大王请求把他娶回屋。
哗,我的援军到了,他妖娆的大眼睛四下里一扫,轰……
这帮彪悍无敌的女人立刻作鸟兽散,屁滚尿流跑得比兔子还快,眨眼间撤退得干干净净,留下一地的棍棒刀剑。
和一个我,在他面前玉树临风瑟瑟抖栗。
这,这什么状况?
我吞了吞口水,大哥,不要这么平淡如水地看着我,怎么感觉我就象你面前的一只跳蚤?
我再笨,也知道该逃命。不管这个人是谁,能让那群狼一样的女人疯狂逃命,一定是个狠角儿。
美人悠闲地摘朵花,清泠泠十分动听地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我腿肚子一哆嗦,奶奶的,你说让滚就滚,太没面子了!在学校的时候只有我说滚的份,到了这女尊男卑的世界,敢对我说滚,不给你三分颜色看你就不会记得偶是谁?!
我扁扁嘴,抹一把脸,弯腰谄媚地笑:“是!”趁他低头嗅花的时候,把手里攥的东西一撒手扬出去。
这包迷香粉是向那群女人讨来的,为了关键时刻能争取时间逃命,只不过,只不过我顺带在粉里掺了点痒粉。
那美人轻皱了皱眉头,挥一挥衣袖,不沾半点粉。
而我,撒脚丫子还没跑出半步。
他的眼睛眯起来,我干干一笑:“天色不早,公子趁早赶路吧,请便,在下,在下肚子疼得紧,要立刻出恭,不侯了……”一边脚底抹油,眼角瞥了瞥,往旁侧挪,那儿是灌木从,我跳进去,有条近道可以逃命,大抵可以逃生。
他冷漠地抿了抿唇,轻弹了弹手中的花。已经挪到边上了,我立刻以追求美金的超光速扑进灌木丛,逃命去也。
人为刀俎
我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