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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宋荣回家后知晓此事,就说了宋嘉言一句,“应该更委婉柔和些,到底伤了侧妃娘娘的脸面。”这话假的哟。
宋荣其实在衙门就听说了,只要是清流出身、或是些许讲究的人家,没人说宋家有错的。你一个皇子府的侧妃,四品诰命而已,就是皇子妃娘娘去大臣府上也得提前通知一声下个帖子吧!尼玛做了不速之客,还有脸去自认人家表亲,尼玛啥表亲啊?以为咱们不知晓你底细啊?前年想立侧妃没立成是因为啥啊?尼玛是不是忘了自己啥个出身啊!
尤其礼部韩侍郎,落衙回家时与宋荣遇到,狠狠的赞了宋荣两句“教女有方,不愧清流出身,有风骨”啥啥的,反正是一堆的好话。甚至,韩侍郎回家后跟老婆商量,“咱家大孙子的年纪,与宋家长女的年纪倒差不多。”
不晓得丈夫怎么突然提起宋家女来,韩太太笑,“哪个差不多,咱们大孙子都十六了,人家闺女才十一。”孙子到了说媳妇的时候,这两年,韩太太别的没干,就想着与儿媳妇一门心思的打算给孙子相看个合适的媳妇。宋荣官职不低,韩家当然考虑过他家闺女,奈何,宋家姐妹年纪尚小,实在不大相宜。如今已为大孙子看好了翰林院柳翰林家的闺女,这就要托个合适的媒人去提亲了。
韩侍郎道,“二孙子十四,倒还合适。”
韩太太笑,“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叹口气,道,“大孙子订了五品翰林家的闺秀,二孙子媳妇门第太高也不好。”且不说此事能不能成,若侥幸成了,就是两个孙子心里,怕是也得别扭。
韩侍郎这才不说话了。
宋荣心里也很恼火章侧妃不请自到的恶心,拿他宋家当什么!私下奖赏宋嘉言一匣小金锞子,干得好!
宋嘉言自己的钱,大头给李睿拿去做生意,一点压箱底的私房在宋嘉让走的时候都给了宋嘉让做盘缠。如今,宋荣着人送来这匣子小金锞子,少说也有五十两,换成银子也有五百两了。宋嘉言欢喜的很,拿出一锭五两的小金锞子,命婆子出去换成散碎银子和铜钱,以备平日用着方便。
她们兄弟姐妹是一样的,一月有二两银子的月钱。这二两银子,寻常四口之家过一个月也是够的,只是,放在府里,打赏奴才们都勉强,也没人真就指望着这二两银子过日子。宋嘉言宋嘉让有武安侯夫人补贴,宋荣也会时不时的给他们一些零用使。宋嘉语宋嘉诺有小纪氏照看,当然,现在辛竹筝也有小纪氏来负责了。至于辛竹笙,宋荣也不会委屈到他。
宋嘉言数着小金锞子,就明白章侧妃的事她并没有做错。
只是,此事乃内帷之事,章侧妃无礼,宋家也没让她进门儿。这种事,即使最碎嘴的御史,也不好拿来说嘴。拿来说嘴的,无非是帝都里的夫人太太们。这次,章侧妃也算出了个大名儿。
章侧妃深觉受到莫大羞辱,气个半死不说,回去后狠狠的哭了一场。二皇子心疼爱妾,去找韩妃念叨。韩妃唇角噙着笑,一双眼睛冷若冰雪,“这事儿要怎么说呢。不要说是去素不相识的大臣家里,就是回自己娘家,也得很着人去问一声,娘家可有没有人?我去别人家作客,也得先递帖子,看人家可有空闲,不要枉作了恶客。章侧妃就这么没头没脑的直接到人家门上去,要人家怎么招待?父母都没在家,祖母还病着,一府的奴才,没个掌事的人,要怎么招待她?”
韩妃笑吟吟地,“殿下跟我说这些,我就是想帮章侧妃,也没理可帮?难道还要去人宋家问罪不成?”
二皇子怒,“什么叫没头没脑?宋家的大太太是章妃的表姐!”
韩妃笑悠悠地,“这话,殿下跟我说,我只得应着。宋大人的太太姓纪,出身武安侯府,若我没记错,宋太太的母亲是武安侯夫人,武安侯夫人姓冯,出身殿下的外家兴国侯府。我却不知宋家大太太怎么跟章侧妃成了表姐妹。殿下可别往外说,倒叫别人听不明白。”
二皇子一时语塞,恼羞成怒,“你何必放着明白装糊涂。”
“明白就是明白,我也犯不着装糊涂。”韩妃笑眯眯地轻声软语,“殿下与其生这没影儿的气,还是想想怎么跟宋家赔礼吧。这事儿,瞒不住。帝都有个风吹草动,传的比什么都快。母妃在宫里这些年,多么不容易。她又十分喜爱章妃,结果,章妃做出这般没脸的事来,叫母妃的脸面儿往哪儿搁呢。”
二皇子瞪眼,“我还没去跟宋家问罪呢?”宋家这般无礼,简直岂有此理。
韩妃明眸流转,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果然不出韩妃所料,甭看宫里一群女人们成年累月的也出不得宫,不过,她们的消息半点儿不慢。二皇子生母婉贵妃原是昭文帝潜邸中的老人儿,后来昭文帝登基,因婉贵妃育有两子之功,便封其贵妃之位。只是,这贵妃一做多年,即使皇后死了,婉贵妃也未能再升一级。
论位份,贵妃不低了。只是,论宠爱,婉贵妃早已人老珠黄、年老色衰;论权柄,皇后死了,昭文帝的亲娘方太后老当益壮,何况太后有自己心爱的侄女丽妃,也轮不到婉贵妃伸手。
不过,丈夫靠不上,婉贵妃却有两个儿子,二皇子、三皇子均为她所出。何况,如今的兴国侯正是婉贵妃嫡亲的兄长。
婉贵妃有儿子有背景,在后宫里还是颇有些体面的。
只是,后宫从来不缺少迎高踩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