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都说惠儿恐将活不过及笄之年!可是就连这样母亲也不远施舍些许温暖与我,二姐姐日日如梦,将我追逐。”徐凝慧面露悲切,只手撑地。“阿奶,惠儿怎么知足?”
“我的儿!”徐老夫人再也支撑不住,将她从地上扶起,心疼不已,“阿奶疼你,阿奶不会叫你心愿落空,一定会看着你百岁无忧!”
徐凝慧被徐老夫人抱在怀里,这个怀抱就像小时候那样的温暖,叫人安心。“惠儿信你,阿奶,惠儿不信旁人,惠儿只信您!”
经此事后,不知道是徐老夫人同徐老太爷说了什么,徐老太爷对徐凝慧倒是温和不少,便是远在江南的徐大老爷也托人送回好些药材布匹,玉石之物。可以还是没有徐大夫人的一字半语,徐凝慧学着渐渐放下,自己不受她待见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下午的时候,吴妈妈笑眯眯的从外面回来,徐凝慧这会儿在和甘松找绣线,打算自己做些鞋子穿,到底绣房送来的不合脚!
“姑娘?”吴妈妈小心的将衣襟里的银票拿了出来,“许先生说,以后看病可不能找他,让您自个想法子!”
徐凝慧接过手,数了数,竟有两百两之多。“怎么会这么多?”
吴妈妈有意无意的扫了甘松一眼,见徐凝慧没有将甘松赶出去的想法,知道徐凝慧的意思,便没再顾虑。“山参是宫里出来的,虽年份不高,但胜在品相好,冬虫夏草也是,个头大,颜色饱满,到底是御赐之物!”
徐凝慧点点头,将银票又交给吴妈妈,“妈妈拿去放到银匣子里,将来可是要派上用场的!”
甘松一直低头整理着布匹和绣线,对徐凝慧和吴妈妈的事情充耳不闻,徐凝慧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
几日后,在期颐院内,徐凝慧坐在窗下跟着吕妈妈学蜀绣。“姑娘,不急的,慢慢来,你看这线得这么穿!”吕妈妈一边说着,一边绣给徐凝慧看。
“是这样吗?”徐凝慧拨弄手上的针线,鲜艳的绣线在徐凝慧玉白的手上反复奔波,手上的绣棚子倒是有些样子了。
“是,姑娘学什么都快!”吕妈妈看她细细的绣开去,“到底是老太爷亲自教过书画的,一点即透!”
徐凝慧含笑看了吕妈妈一眼,忽而想起一件事,“点心铺子的糕点也得有几样新鲜的,玉竹将黑匣子里的点心谱拿出来,让吕妈妈看看有什么这个时候还能做的点心。”
玉竹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很快便取了出来。吕妈妈一张张的看着,手上挑了三四张出来,交到徐凝慧手上。“这几道点心倒是可以,只是听流月说,您的铺子点心的价格也不贵,这些点心的材料可不便宜!”
徐凝慧看了两眼材料,虽然不掌家,但到底跟着徐老夫人看了许多的账本子,心里也是知道些的。“无妨,许先生的铺子里就有这几味药材,向来先生大概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众人都掩嘴偷笑,前日玉竹照例去许先生处拿药,可是老头子只当没看见玉竹。玉竹也不恼,只说对面点心铺子生意真好,老头子便不敢多说什么了!
众人正说着玩笑话,就听见小丫头来报,说沈先生院子里的小厮来了。
“请他进来,”徐凝慧对小丫头说道,“你们先看着,有合适的模样先做着!”
小厮是沈先生来了之后,徐老太爷亲自替他选的人,在府上倒也有几分薄面。“先生可是有什么事情?”
小厮恭恭敬敬的问安后,才说道,“先生说,姑娘着几日的可以应付的尚可,但到底有不足之处,想亲自指点姑娘!”
徐凝慧有些糊涂,自从二哥哥和三哥哥定下秋闱之后,他们姐妹很少去,便知是每日派人送去课业而已!不过不解归不解,徐凝慧倒是点头应了下来,“这会儿天色尚早,我换身衣服就同你去!”
说着便进了内室,吴妈妈听得分明,取了合适的衣服给徐凝慧换上。“姑娘可还是回来吃饭?”
“回来的,下午还得将方子给洪叔送去呢!”徐凝慧对着铜镜照了照,想了想还是把头上的珠翠,换成了宫花一时倒也简朴许多!
“姑娘,怕是有些不妥!”吕妈妈首先皱了皱眉头这个样子很是简单,若是庶女倒也无妨,可徐凝慧是嫡女出身,还是徐老夫人的掌珠。
“没关系,宫花的料子是千金一匹的雪山冰蚕丝所制成,倒也不坠身份!”徐凝慧将宫花的位置摆弄一番,然后叫了玉竹跟她出门去了。
沈清所居的院子在外院的东面,很是阴凉舒适。徐凝慧到的时候,沈清正饶有兴致的抚琴,叫退了众人,徐凝慧安静的跪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什么时候到的?”一曲毕,沈清才看到了坐席上的徐凝慧。
“老师有心事?”徐凝慧听得琴音有滞阻之音,微微的叹息一声,“若是因为惠儿,那就是惠儿的罪过了!”
“这琴命叫唤音,是当年公主的陪嫁之物!”沈清动作轻柔的好似在抚摸恋人的脸蛋,温柔的不可思议。然后对徐凝慧招招手,“过来弹上一曲!”
徐凝慧微怔,下意识的拒绝。“既是贵重之物,惠儿琴技不佳,不敢对唤音有所玷污!”
“无妨,你的琴技尚待磨练,可是心境却是极为难得!”沈清笑道,“便是弄坏了,也不会叫你个孩童赔的!”
话到这个份上,若是在拒绝便是显得有些不知礼数。徐凝慧无奈起身道沈清面前坐下,“先生想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