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已然进行到了尾声,却有不少大臣们还在左右顾盼,交头接耳。
箫齐晟端坐在象征最高权力的龙椅上,端方的脸上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对朝臣们的想法心知肚明。眼见底下窃窃私语声愈来愈大,却没有一人敢站出来说话,他也懒得和他们耗费时间,只不动声色的给立在龙椅后的常公公递了个眼神。
常公公当即会意,拔高声音说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不等他话音落下,箫齐晟已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双袖一拂,转身就要离开。
“皇上留步,臣有本要奏!”金銮殿上,一人越过众人,跪伏于地,高声呼道。
箫齐晟不动声色的坐了回去,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礼部尚书霍明达,淡淡道:“不知霍爱卿有何事要奏?”
霍明达抬起头,扬声回道:“回皇上,臣要奏的是南山别苑大惨案!”
此话一出,朝臣们议论纷纷。
箫齐晟眉头一皱,“你且奏来。”
“是!”霍明达面上涌起一丝激动,“现如今,南山别苑的事天下皆知,老百姓们议论纷纷,不止流言四起,还滋生了许多污蔑我皇室的恶言秽语。皇上,臣听闻南山别苑的幕后黑手已捉拿入狱,恳请皇上早日审判,让那幕后黑手早日服刑,也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啊!”
箫齐晟反问:“哦,那你可知你口中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霍明达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回答:“微臣听说昨日下狱的人是……二皇子。”
这话不等箫齐晟回应,另一边便传来反驳声:“二皇子那只是略有嫌疑,怎地在你霍大人口中就成了十足十的凶手了?”
箫齐晟斜目却看,反驳的人正是刑部尚书潘广进。
这潘广进是众所周知的二皇子派系,而霍明达则是太子派系,两大派系就此杠上,倒省了箫齐晟的力气,箫齐晟什么也不用说,只用端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
面对皇帝,他们还算有所顾忌,可面对彼此,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潘大人此言差矣,人证物证聚在,怎么只是略有嫌疑?”
“不是略有嫌疑,难道还是板上钉钉不成?若已板上钉钉,你方才又为何逼皇上早日审讯?”
“胡言乱语!我何曾逼过皇上?这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哪个能说我逼过皇上!南山别苑的惨案在民间引起一片愕然,让朝廷声誉蒙羞,在下身为礼部尚书,有责任为皇上排忧解难,有义务提醒皇上早日提审罪犯!”
“罪犯?霍大人,您这都已经单方面给二皇子定罪了,依在下看,就不必惊动皇上了吧!毕竟,二皇子是罪犯还是无辜,您一张嘴就能定夺了!”
“我……我什么时候定夺了?你血口喷人!这种大事,当然只有皇上才能定夺!潘大人,我看你顾左右而言其他,就是为了拖延下去吧!”
“哼,拖延有什么用?再怎么拖延也不可能洗刷二皇子的罪名,还不是让你们仅凭一面之词栽赃陷害!”
“既然如此,你为何阻止皇上,你到底是何居心!”
“在下行得正站得直,一片丹心照大庆!不像某些人,尽会暗地里做手脚,还打着礼义廉耻的旗帜!”
“你!你尽管在皇上面前含沙射影!你简直……”
两人在殿前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谁都不愿让步。
突然,一声暴喝:“住口!”
两人惧是一惊,同时向高高在上的龙椅行礼请罪:“微臣知罪,请皇上息怒。”
箫齐晟含怒等着他俩:“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
两人齐刷刷跪下:“微臣不敢!”
“哼,朕看你们没什么不敢的!”箫齐晟闷哼,阴霾的眸子环顾四下,所见大臣几乎都是各有心事,心中更为不悦,沉吟片刻,冷声道:“朕已经决定审判南山别苑的案子,只是主审官还没有明确的人选罢了。”
话音方落,立刻引来大臣们的纷纷推举。
“自古刑罚之事皆由刑部负责,臣认为此事也该由刑部尚书主审。”
“臣反对!刑部与二皇子来往太近,此案理应避嫌。不如让吏部负责主审,方才公平公正。”
“公正个屁!谁不知道吏部上下都受过太子殿下的恩惠,这个案子要让吏部负责,你还不如直接让太子殿下负责算了!”
“太子殿下是此案受害者,就算让他负责,也比让犯罪一方的人负责强!”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为了推荐主审官的人选,双方派系的人又张开了唇枪舌战,原本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一时喧嚣极了。
箫齐晟看着底下乱糟糟的一片,心头愈发的恼火,也感到深深的不耐。这种事不知发生过多少次了,多得他都已经要习惯了,可每次发生,他仍然忍不住烦躁。
出任案子的主审官,有很大可能左右这个案子的走向,所以太子派系与二皇子派系的人会据理力争毫不相让。可这些人当他这个皇帝是傻子不成?能同意那些站队明显的人担任主审官?他还没老到糊涂呢!
“你们不用争了,主审官的人选朕已经决定了,由箫景煜担任!”
眼看底下越吵越烈,箫齐晟终于失去了耐心,唰的站起来,冷冷的丢下这句话,便拂袖离开。
“退朝!”常公公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金銮殿。
而方才吵得面红耳赤的两方人却同时愣住,原本热闹的金銮殿,死一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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