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云头停在了数丈高数丈宽，巍巍如云的，姑且算是门的前头，守门的是几头约莫有这门高的神兽，一动不动像门上的浮雕，栩栩仰头望了望老久，才寻到它们阖上的双眼，四遭皆是云海茫茫一片，眼前又是宽绰的一道白玉阶越铺陈越上，怎处处要走这台阶？

过了门，栩栩勾着少昊的袖摆，边四处张望着，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行着，这真是九重天？怎么同她想象中有些不大一样，壮阔的云上三千宫宇呢？正要开口。

踏上这最后一阶白玉阶，全然是另外一番景致，面前云桥上连着云海对岸金碧辉煌的宫宇一角，而云海对岸，瑞气腾腾云海茫茫中，簇拥的是看不见尽头的三千宫宇，白玉为地，琉璃做瓦，错落有致，中缀有不少错落相间的花木，灿灿的盛放着，祥光瑞气下，宫宇的琉璃瓦，愈加金碧辉煌，宫宇之间有水晶桥相连，桥上隐隐有穿行的神仙。

栩栩愣愣上前一步，瞪大了一双眼，“这……这便是九重天吗？”目光遥遥从远方宫宇落到了面前仙雾缭绕的白玉道上，两旁的花木皆开了个晶莹剔透的花骨朵，齐整的挂在枝头。

一时好奇，不由上前几步，伸手触碰了其中一个花骨朵，像是有神识一般，还颤了一颤，正要叫少昊一道来看，便见这花骨朵突然缓缓的，一层一层的在开放着，开到最后是莹白的光点聚拢在其中作花蕊状，这花怎么这么眼熟啊，好像在哪见过？

正要抬了头要去其他枝头上的花骨朵，却发现，这白玉小道两遭花木枝桠上哪里还有花骨朵，皆是莹白灿灿盛在枝头的花朵，盈盈朝着一个方位招展着，一路延绵至白玉小道尽头的云桥两旁。

“这是……”栩栩朝着花招展的方向迈了一步，莹白的花朵便愈加亮堂起来，每一朵花朵旁都萦绕了不少莹白的光点，她转过身想要招手让少昊过来。

一回首，看见不远处站在一树花下的年轻神君，茶白色的衣袍与鬓边垂下的发丝上皆萦绕有不少莹白的光点与花瓣，正含了笑抬眼望着她，眼是三月初初盛开的桃花，眸中是三重天熠熠的星河，栩栩抬起的手顿了顿，立时朝他跑过去，裙摆带起一圈圈的莹白光点，最终投入他的怀中。

少昊伸手接了她，将她发上的棠花取下，低声问道：“怎么了？”

“没有……”栩栩靠在他怀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突然会……用额头顶了顶，目光落在了他肩后的几树银白的花上，便道：“这花我好像见过的。”记忆彻底清晰，“在昆仑虚，突然长出来的，还下了一场大的花雨，但是这花我一触碰，就散开了。”

“是棠花，种上八千年才初开的神识，也就九重天用来引路。”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另外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这棠花不用来引路，还能甚作用？”

栩栩的目光从几树，棠花上挪到了身后飘飘然而来的人身上，像是那日在无尽海中见过的那位神君，立时从少昊怀中退了出来。

“这路呢，走的神仙不少，”长琴合了折扇一指，笑的颇为微妙，又正色道：“棠花用来引路是再好不过的，在九重天可就没见过有哪方迷路的神仙。”

少昊睨了他一眼，“赶去玄女宫？”

长琴立时冷笑一声，“可不就是玄女宫，若不是……”目光冷然，淡漠道：“本太子倒是十分想见一见，这据说是避世了的玄女娘娘。”

“奉涯呢？”

提及幼弟，长琴一声叹息，摇头道：“那日去了一遭玉山后，便将自己锁在无垢殿中，至今未出来过，阿娘和父皇都去过了，也不肯出来，倒是派人取了不少玉山上贡的迷仙饮进去。”

栩栩用脚尖扑腾着地上的光点，左耳听着他们的对话，右耳又给冒出去了，完全没记住一句，知道少昊拉了她的手，才跟着一道走。

过了几座云桥，转到宫宇最外头的一处，遥遥有一座与这三千金碧辉煌的宫宇不大相同的殿，殿梁上皆挂满了红色的绸带，窗子上皆贴上了红色的窗花，脸殿外都种满了鲜红的各色花卉，四遭皆是镜面一般的水面，唯有面前一条长长的桥可进出，桥上立了不少素衣仙子，发髻上却簪着与衣衫不符的红色牡丹。

“真是奇怪，”栩栩看着她们发上的红色牡丹，“为何都是戴这样颜色的花？”这是这里特有的规矩？

少昊停了步伐低声道：“你要不要先去昆仑池那边瞧一瞧？”

“昆仑池？我们是要回昆仑虚么？”

“不过是位于九重天西侧，”少昊遥遥指了一指方位，“是一眼泉水，生在九重天极寒的玉泉境，泉水却温热。”

所以上九重天来，是要……去瞧那一眼泉水？栩栩神色变幻了几遭，她正想说她宁愿在路上看那些棠花。

少昊轻飘飘一句：“于修为增进，极其有益。”

栩栩一双眼立时亮了一亮，有些兴致道：“真的？那……那去瞧瞧？”

少昊翻手取出化小了泰半的掌印，放在她手中，隔绝了长琴无比八卦的眼神，低声道：“你先去，我待会便过来。”

栩栩瞧着这小巧的玉印，不晓得是个什么，迷茫道：“可是我不晓得怎么去啊。”

长琴摇着折扇，颇为微妙的一笑，唤了声：“素葭。”

面前便立时躬身待侍了一名碧色衣衫的仙子，恭敬行了礼，便朝云海抬了手：“仙子请。”

栩栩还未看清她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