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扶了扶她发髻上染着金露的婆娑玉昙，以及花下憨态可掬的粉色小鱼，摩挲着玉滑的小鱼，少昊道：“你当初说……还想去哪处瞧瞧？”

“想去的可多了……”栩栩一个一个数来，“东海瞧过了，还有……九重天，我都从未去过九重天瞧过的，听说九重天上有云上三千殿宇，很是壮阔，还有啊，想去幽冥司的三途河，听说三途河畔开满了一种红色的花，我还从未见过能开满三途河河畔的花呢，恩……还想去看看孟婆如何熬的汤……先这些，日后再补添。”

“恩，”少昊轻轻将下颌抵在她的发上，是从未有过的低声温柔道：“那就都去瞧瞧。”

☆、一个

全开的窗子被窗外的风吹得吱呀作响，窗中悬着的夜明珠也随之摇曳，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瞧得栩栩心头颤颤的，伸了手要将它取下来，却被另一只手阻了一阻。

一并而来的是他低如耳语的声音：“喜欢？”

栩栩逆光望着自己的手，同握住她的手相比，纤细得毫无力道的样子，她在他手中伸直了手掌，这么一比对，自己的手也忒小了些，正要收回，却被握得更紧了些，栩栩抽了几下没滑出来，索性放弃了，连带着他的手一道扯了下去，“你挡住我瞧海棠花了。”

少昊紧了紧了握在手中的手，忍不住笑道：“是么？那你瞧了这许久，可有瞧出些什么来？”

“瞧……瞧出来了许多，”他手心的炙热立时顺着她的手背蔓延到了周身，栩栩在这山风下依然觉着有些热，手指滑了一滑，就听见他疑问的恩了一声，她不敢再动，将目光重新落到窗外不见尽头的海棠中，立即福至心灵：“我要问蓁蓁讨要一些海棠花的种子，要能结果的那种！种在洛迦池旁，”说道蓁蓁，“蓁蓁呢？她有小娃娃了，不久我就能做姨母了！”

“是么？”难怪四海水君如此支持这速战速决的法子，他失笑，见怀中的人立时点了点头，他又悠悠道：“想在洛迦池旁种海棠？可倒是可以，不过……”

栩栩立时道：“不过什么？”要讲究些什么吗？还是说洛迦池旁并不能种海棠？

“不过你……又非司职于空桑殿，昆仑虚可是不见外客的。”

外客？栩栩收回落在海棠上的目光，额前顶了顶他的肩膀，还是十分理直气壮道：“我又不是外客！”

少昊笑了一声，泛起涟漪的心，“不是外客，是什么？”

“是……”栩栩顶着他的肩，是了半天也是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道：“反正不是外客！你不能不带我回昆仑虚的！你不带回去，我就去玉山找朱珠！”

“随我回昆仑虚？”少昊舒展了眉宇，唇边噙着笑，声音愉悦：“既然如此，那便与我一道回昆仑虚。”

栩栩正要点头，又想到玉山：“我……我要去玉山找朱珠，我给她寄了信的。”

“不回昆仑虚？”

“回啊，”栩栩抬了抬脸，解释道：“我是要去瞧瞧朱珠的，朱珠都许久未给我回信了。”

“她现下怕是……”少昊想到郁郁的奉涯，微不可闻的叹了声气，淡淡道：“不大能认出你来。”

栩栩皱着眉头不解道：“不能认出我？”不过一瞬又立时反驳道：“怎么可能，朱珠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栩栩？栩栩变成什么样朱珠都是能认出来的！”

少昊微微失笑，还是道：“兴许是。”不过两盏瑶池玉露，……怕是有些难。

“我本来是要去玉山找朱珠的，不过……对了天生异象，前些日子，那场雨，下的是天幕上的星辰，真是……有尊神陨灭了吗？”

少昊轻轻颌首，声音有些悠远：“花神已收了最后一缕神魂，养在芬陀利华中。”

又是他相识的上神么？栩栩叹了一声，在脑中搜刮安慰人应当说的话，想好了一堆说辞，脱口却成了：“你不要太难过了，以后我陪着你的，我们一道去三界游玩。”话刚落音，抬头见他深深的瞧着自己，小小思虑了一瞬，觉着这话没错，又补充道：“我会好生修炼的，一定不会陨灭。”

少昊微微失笑，认真的恩了一声。

“我们去玉山吧，”栩栩从他怀中退出来，抱了他的手臂道：“我去跟蓁蓁说，问她要一些海棠花种回去……”目光落在一颗赤色的果子上：“无忧果？”

少昊随她一道走到桌前，“给你摘了些回来。”

栩栩拿起无忧果：“我去给蓁蓁送过去，她胃口不大好，这段时间只喜欢吃这个的。”

“不用了，”少昊拿过她手中的果子，剥了外皮喂她，“四海水君摘了不少。”何止是不少，要不是青龙阻止，是差点连树都一道搬走。

栩栩接过来咬了一口：“那，去要些海棠花的种子……四海水君，”她想起蓁蓁瞧见那场陨落的星雨时的模样，既然四海水君还摘了无忧果回来给蓁蓁，那应当就是没什么事了。

几口吃掉手中的果子，“我们那日，在四海神殿听戏的，突然就……”栩栩比划下，“天旋地转的……戏台中都震出了个极大的豁口，可出来以后才发现，只有听戏的长音阁发生了那样大的动荡……”她低了低头，拿头顶了顶少昊的肩，小声道：“后来在湖心亭，就看见天幕上的星辰不断往下落……你……我听她们说，你去了无尽海……我以为……”

一句话没头没脑的，栩栩自己都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要说什么，闭了闭眼，正要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