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兰生,大国师庶出的长女儿,因送三皇子的六个字,已经为不少人所知。虽大国师说是南月金薇之功,但对她的好奇心已起。如今被女贼迷了魂进玲珑水榭,这样出场真算得上别树一帜。
柏湖舟一双看尽千帆的眼暗中细瞧了她一会儿,但想这长女儿倒有不输金薇玉蕊的贵傲气,更比南月萍南月莎不知出挑了多少,单这份挑起东平王世子的慧智就令他刮目相看。不愧是南月和东海结合出来的血脉,即便是平凡无能的,仍因体内天生的强血而具有难掩的光华。
他问,“你娘也回来了么?”那支梅,是否仍美得让人怦然心动?
南月兰生眉一跳,立刻低眸不显多事,“我同我娘一道回来的。”
泫冉无恐天下不乱,“咦,柏老板问起兰生姑娘的娘亲,难道——嗯——有什么往事缅怀?”
柏湖舟笑,“十多年前回帝都时,有幸见过两面。你们这群小子只迷婀姬之美,却不知当年帝都第一美是南月涯的第二如夫人。她在梅中立,万花皆羞惭。我能有何往事?不过几杯黄汤下肚,羡煞南月涯的艳福,就跟这会儿你们羡三皇子得了绝色一般。”
想不到她娘离开这么多年,除了她爹,还有人记挂?三皇子得绝色,却是指贞宛?兰生浮想联翩,却听泫冉笑。
“我可不羡慕,其实也只有五哥是真羡慕的。天下漂亮的女子不计其数,只要上了心,眼前就有绝色。何必贪看他人妻妾?”
柏湖舟立看兰生。
兰生立看香儿,煞重其事。“我那丫头的岁数还小了点,不过。女大十八变也是有可能的,借冉殿下吉言。”
泫冉失去君子风度,举拳捶胸装心疼,“柏老板,让你家遥空大师来看看这姑娘的八字,是否跟我犯冲,我以后见了她绕道走。”
他要是从今后绕道走,该g的是她,兰生沉声笑。
柏湖舟真是喜欢兰生的幽默。“南月有四位小姐了,我叫你一声兰侄女如何?”
兰生点头,“有柏老板这样的叔叔,是兰生的荣幸。”
柏湖舟又对泫冉道,“遥空访友去了。他要在,说不定就出不了这事。只要一卦,我便会加倍小心。”
“花王会还没出过岔子,至今就混进两个女贼,是柏老板的厉害之处。就当博彩的前戏吧。不过,遥空大师挑得好时候,花王会外出访友,连他的师侄都不见了?”泫冉看兰生要走神。对她道,“遥空大师是天玄道掌门的小师弟,与柏老板亲x。也在玲珑水榭住着。帝都之中,你爹。钦天监京大人,玄清观方道长。再加上遥空大师,最厉害的铁口直断。”
“那还好遥空大师不在,否则看我的八字命数,也算出活不过二十的短夭,我该如何是好呢?”老天啊,让她亲眼见证一次铁口直断吧。
泫冉和柏湖舟同时一怔。
“二位不知么?”兰生以为自己短命不是秘密。
泫冉先摇头,“谁算你活不过二十?大国师?”
柏湖舟怔过之后对兰生微笑,“自己不算自家命,你四位妹妹和唯一的弟弟都是方道长看得面相占得出生卦,你大概也是。”
兰生记得老夫人提过方道士,“是。”
“这jiushi了,卦算最准也不过十中准八,还有二分难定。哪怕像方道长有窥探天机的能力,却讲究阴阳五行配合,有偏差自然合情合理。听说你少时体弱才出城养身?”柏湖舟对待算命的态度和大荣多数人一样,不准不怪。
兰生顺他的话接了,“确实如此,我半年前还得了一场大病,可谓死里逃生。”
泫冉便道,“原来还是准的,险险避过而已。应该再让方道长看一次,也许转成否极泰来福运连连的命了。”
“祖母也有ze意思,不过近来都在zhui国秋大典,也不能为了我让那么忙的方道长特意来一回。”她和她娘意见统一,能不看就不看。她娘担心那张乌鸦嘴又说什么不好听的,她担心自己算命当场“任性撒泼”。
“秋典之后又是年节,这么等要到何时?干脆让遥空大师看。”泫冉还挺操心。
柏湖舟脸上又流露出一种好笑的兴味,“是得抓紧。侄女不知,世子殿下十八岁就该成亲的,钦天监京大人算他十八成亲无子命,要等满二十一岁的第二个月。这不,他腊月生的,过了年就二十一。如今东平王妃手里攥着全城名门望族待嫁千金的八字,shi的,二月成婚。”
“还得选个好生养的。”兰生抿嘴笑,假装听不懂柏湖舟的调侃意。
泫冉眼睛一瞪,“听听,这姑娘要么不说,要么开口吓死人。哪有千金小姐说好生养这种话的?”但他心里不反感,只觉跟她说话有趣。
“我乡下来的姑娘嘛,平日没事,看大猪生小猪。”兰生越发百无禁忌,打着不良对不良的意图。
柏湖舟h大笑,笑到最后拍栏跺脚,“兰侄女,今后常来,叔叔免费招待你茶水点心,只求你几句笑话。”以为大家闺秀就那么几种,万变不离其中的娇和傲,这位独创一类。
兰生看他笑得差不多了,才说她心里翻来覆去想的事,“叔叔,我想去你那座湖上高阁一观。”隔着帽纱看时,缥缈奇美;亭下望出去,描木雕石。她一门心思要上湖心阁台。
柏湖舟对兰生倒不是客套的热情,他性格爱憎分明,三观不正,一旦遇到同类就倾心相交,再看还有些日光浮西,便答应了,命人在水边摆舟驾渡,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