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能想象得到师父的神色与陶阳的无可奈何;陶阳一直住在外面也是怕有这一天,兄弟几个无所谓,师父是何等人物,目光如炬又怎么能糊弄过去。大林不是个三岁娃娃,只是在陶阳面前就失了分寸,却从不懂得这样的分寸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陶阳心如明镜,也聪明过人,只是他无法拒绝而已。
偏偏那个傻少爷如今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要乖乖的,不惹阿陶生气就好。
两人沉默了许久。杨九煮好了茶端了进来,搁在两人眼前。
这水雾在两人之间升起,显得有些朦胧迷惘。
杨九走向内室的小几,坐在贵妃榻上,翻看乐谱。
他们都是青梅竹马的情意,自然不会介意。只是杨九不愿意过去,觉得这时候的陶阳或许只需要一个能说的上话的师哥,而不是那些徒劳无用不明就里的恭喜或者安慰。
云磊抬头,对陶阳道:“阿陶,你没错师父也没错。”
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明白的。”陶阳听着这一声阿陶,眼底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师哥眼里他还是当年那个阿陶宝宝,不是那个名动盛京的陶云圣。低下头皱眉闭眼,再。 。以后我不在了,你可要看好他,别让他闯祸。”
云磊很想说,其实一直以来,只有你能看好他。
但他却害了你,而不自知。
见陶阳起身要走,杨九也放下书走了过来,正要送他。
陶阳看了她一会,对着云磊羡慕道:“真好啊…小九越来越有女主人的样子了。”
他们除了没在一张榻上睡,都是寸步不离的,可不就是女主人了吗?
云磊握住杨九的手揉了揉,笑而不语。
确实好,但却不是人人都能这样好。
陶阳拱手做礼,要走时对他们一笑,道:“你们成亲我怕是来不了了,届时再送贺礼赔罪。”
杨九送他到院门便折了回来,神色恹恹,说不清是疲累还是惋惜。
云磊揉了揉她脑门上的头发,笑道:“怎么了这是。”
杨九坐在他身边。。道:“听师哥们说陶师哥要走了,看来是真的。”
“总会回来的。”云磊看向窗外,落雪纷纷,悲戚寒冷。
总会回来,只怕这一转身,再见已是陌路人,此后物是人非再无纠缠。
杨九皱着眉,心底好些话想说又不知如何说:“咱们那大少爷还不知道呢,回头不得闹翻了天。”
云磊细看了她的眼神,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杨九自然明白云磊问她的“知道”是指什么事。
“原本不知道。”杨九将二爷的手拢在手心,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见了你以后,就知道了。”
想起在西北时,她看见床榻上那个奄奄一息,痛苦不已的人却无可奈何时…想必心里的痛苦不比如今的陶阳少。
只是不同的是,她名正言顺。
云磊听她说,看着她,感受手心里传来的温度,一下子又红了眼。
默了默,道:“对不起,吓到你了。”
杨九摇摇头,道:“二爷,八月二十二后,我再也没吓到。”
见不到他,心如刀割;见了他,一心只想陪他去死。
只要在一起,去哪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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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渐行渐远渐无书
陶阳要走的事人人都知道,但大伙儿都十分默契地瞒住了少爷;或许也不是刻意隐瞒,只不过想着,不去提这件事,免得他难过。
少爷起的不晚,只是陶阳早早收拾了东西去和师父拜别了;杨九送他出府,师兄弟几个都送到了城门口,好生嘱咐了几句才放他走。临别时,几人看了看,没见着少爷来,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谁也没告诉他这事儿…原本不提,是怕他难过起来撒泼,这会不声不响地就走了…
陶阳和兄弟们道别,也收了一个个给他备下的礼,全是些实用的小玩意儿;烧饼倒是简单,直接送了一把匕首给他,让他防身,时时送书信回来,有什么委屈的就吱一声儿。咱烧饼哥哥领着人就去替他报仇!
原本笑话起来这离别的悲伤少了几分,陶阳神色淡淡,只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