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拜托你了张大人,务必请你一定要想办法救莞儿啊!”
韦贤妃再一次苦苦哀求张良辅,早已没有了往日的主子人臣之别。
“贤妃娘子言重了,臣身为大宋人臣,这是应尽的本分,哪怕豁出这条命我也会想办法救公主的。”
“张大人,谢谢你了。”
“那臣先告退。”
张良辅说完便退了出去。
在斋宫的日子一样难熬。从前父皇在这里置下的家当早已被金军搬空,只剩下几座空荡荡的殿阁。这里没有热炕和炭火取暖,没有冬衣御寒,连晚上睡觉的铺盖都只是几张轻薄的旧毯子,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在这样的条件下实在难以承受这里的寒冷。
赵莞正躲在被子里冷得瑟瑟发抖,门外便传来几声急切的叫唤:“莞儿,莞儿……父皇来看你了,莞儿。”
“父皇……”赵莞哆嗦着从被子里出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还没来得及下床,赵佶便推门走了进来,在看到她苍白的面色泛着青紫,又瘦弱得不像人样,赵佶心疼得无以复加,赶紧走过去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莞儿,你受苦了。”
“父皇……”偎在父皇怀里,她脆弱的神经一下被牵动,眼泪忍不住地直往上涌。
“你的伤怎么样了?上次被那兀术打得那么重,父皇以为从此便见不到你了。今日看你还活着,真的是老天垂怜啊。”
“上皇,莞儿病得很重,张良辅已来看过了,他已经去向金军的首领求领药材。您好好劝劝莞儿吧,让她振作起来,好好活下去……”
韦贤妃已经说不下去,只能立在一旁凄然抹泪。
“那兀术真是可恨,对一个柔弱女子也下得了这么重的手。我的莞儿,是父皇对不起你。答应父皇,你可千万别先父皇而去,所有爱你的人都还活着,你也得好好活着。知道吗?”
赵莞已经泪如雨下,望着父皇憔悴而老泪纵横的脸,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父女俩正在说话间,九王妃手上便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粥进了来,那只是一碗加了少许青菜叶子的素粥。虽然张良辅说要注意饮食营养,但这里连基本的饱腹都难,更别说好的膳食。不光如此,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娘娘们现在所有事情都得自己动手做,以前的宫女内侍早已被金军瓜分,已经没有人伺候了。
赵佶接过九王妃手上的粥碗,亲手一口口喂着赵莞吃下。
这里虽然条件差,但有关爱自己的亲人在身边,赵莞觉得心里宽慰踏实多了。不管怎么样,哪怕再苦再难,只要能跟父皇和母妃他们在一起,她就什么也不怕。她现在知道兀术为什么会送她来斋宫,不过是想让她跟自己最亲的人团聚,好让她有活下去的动力。这个人,真是好有手段。总是利用人内心里最脆弱最柔软的一面来对付别人。
赵佶与赵桓都分别住在斋宫的不同殿阁里,好在金人都有准许一些妃嫔随在他们身边,还不至于过分的孤独落寞,日常也能有人照料。
张良辅手里提满了大包小包的药材进了来。韦贤妃与九王妃见此欣喜不已,想必是已经从金人那里求得了良药。俩人立即迎上去,接过张良辅手上的东西,“张大人,求得药材了?”
“贤妃娘子,九王妃,你们放心罢,药材已经得了,为了公主的身体能尽快恢复,我还向他们求了一些滋补身体的药膳。”
韦贤妃与九王妃听到此更是高兴得不得了。张良辅跟她俩一起将药材分类列了出来,又帮着将药材倒入药罐子准备煎药。整个煎药过程中,张良辅都守在药罐旁照看着。
说来也奇怪,他去求粘罕的时候,那粘罕竟答应得十分爽快,说需要什么让他直接把单子列出来便是。所以这次的药材基本不费什么功夫便得到了。
韦贤妃和九王妃每日都准时两次给赵莞煎药、喂药。虽然在饮食上没有得到好的,但她此时肠冐虚弱,只适合吃一些益于消化吸收的流质食物,每日给她熬一些粥,直到她的肠胃慢慢恢复正常后,张良辅又向粘罕求领了一些营养比较丰富全面的食材来,在原来贫乏的饮食上也得到了好的改善。终于,她的身体在张良辅每日的望闻问切下,再加上有亲人的陪伴,求生的意志也提了上来,身体开始渐渐走向康复。
看着她的脸色一日好过一日,韦贤妃与九王妃终是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母妃,我真想再见见父皇。还有官家哥哥,他还好吗?”
父皇自上次来过一次后,就没见他再来了。这段时日身体有所好转,她便开始思念起他来。还有官家哥哥,他是最早被关进这里的,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是大宋天子,一定会加倍受到金军的侮辱与虐待。
“莞儿,他们都被金军守着不让轻易出来,官家更是被看管森严。要不是你这次病重,那粘罕特地开恩准许你父皇来看你,怕是我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上他一面。如今想要再见他们,谈何容易啊!”
母女俩正在说话间,屋外忽传来士兵的喝令,“快点走,我们将军还等着呢。”
韦贤妃闻声后急忙从房内走出去,见两名士兵正推搡着九王妃往外走。韦贤妃见状,靠在一旁的廊柱上无声地哭起来。
赵莞从床上下来走至韦贤妃身边,“母妃,他们要带九嫂嫂去哪儿?”看这情形,她当然知道是什么状况,但还是不自禁地问出了口。
“还能去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