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与百年前容貌丝毫不曾改变,看得出他们的面色在弯眼微笑的神情下光洁透白,甚至连两人身上的衣衫鞋靴都是一尘不染,崭新如故。
正等他们向呆立杵木的往如烟走近时,世无常手持剑扇侧身在一旁,无意中看见隐藏在他们身后流动的无形光影。他悄悄用扇轻风徐吹,将那两人身后的灵气丝线迎风吹断。往如烟眼见着面前的两人,原本伸出双手准备触碰到自己的母亲,猛地双臂耷拉垂落,单膝跪地斜倒在父亲身上。父亲更是两腿无力外拐成异状倒地不起,单臂耷拉在身侧,另一只手却完好地负于背后。最诡异的是,他们两人方才那般音容笑貌,此时丝毫不曾变过地挂在脸上。一刹那,他们又起身恢复成刚刚继续笑着靠近往如烟的步伐。
“如烟,小心。”
无常一招唤出龙呤,将往如烟拉至身后。
往如烟眼看着刚刚直立起身的父母,不出一步便瞬间瘫软叠交倒地,可脸上依旧挂着和蔼地笑面。心中惊怒无以复加,满腔愤恨腾空而出,杀气直冒,勃然大吼。
“还我父母!”
☆、复仇之路三
往如烟手中剑鸣花舞,瞬狙往碧菡持剑白光一击,命小白衔住父母的人偶,阻止往文峰欲再次以灵线控制两具傀儡躯体,同时抛给世无常一卷画轴。
“收好他们!”
世无常接住空白卷轴,在外拉出结界,念诀将两具傀儡人偶收入画卷之中。此时地上已无身影,两人同时出现在绢画之内,呈彼此立身偎依,抿嘴笑颦之象,显映出两人后的画卷闭合自行现形于往如烟手中,被她收入锦囊。此时她周身紧裹漫天花瓣,使往碧菡和往文峰不得窥目其中。只见从滚动密合的花瓣之中飞射而出如血染般红针,霎时如红雨骤起,如此动静引得往家众人眼见宗主有难,纷纷起诀拔剑。
世无常携小白共同抵御众人起身抗击,同时眼观往如烟红针不落,往文峰偶有中招,往碧菡却以白光素裹起身,红针不得近身。以世无常元婴期的修为无法观见往碧菡的修为,可见她至少在出窍之上,想必往如烟早已了解。
明明清楚,却要以命相击?!
世无常取出一面银制水镜,将灵气灌输其中,此镜银面水纹源源不断地向外泛开。如沿绵不绝之势,展出十余丈宽的银光水面,中央汇于他的手心。见他掌心抬起向外对向无数往家族人修士一掌,有人从未见过此等招式,欲抬剑阻挡;还有人妄作剑刺,结果仿若剑入水中刺得一空;甚至有人御剑飞空,企图从后方破阵。
可是众人无论如何作势,面对身前的镜面水纹,招数全皆无用。那四人一兽,就这样被掩藏在水镜之后,所有人不得窥见从中一眼。
世无常展开水镜,知身后的往如烟以一敌二渐显颓势。见如今无人打扰,他转身欲助往如烟。却见往如烟已将满身花瓣引渡至银装素裹的往碧菡周身,紧围整圈,密不透风,另有一条深红血丝如同绸带缠上昏迷无力的往文峰。往如烟的花雨剑已经一分为二,分别困住两人,将他们强拉近身。忽地腰间红光一闪,一把油纸伞现出她手中,伞骨周身瞬间尽数血染,已见伞开一寸。
“你要做什么?”
世无常怒目相视,往如烟听闻他一言往回望他一眼,眉心血迹沿她的眼眶滑落。她蔑笑一瞬,将伞猛地撑开一尺,离全开仅差一步。往碧菡深觉如今仅顾护身此举实有不妥,若不是方才对往如烟的最后必杀一击被父亲作挡,说什么不得由自己出手,她也不至于身困其中。被花瓣紧围之时突然耳闻世无常的一句怒吼,令她心间陡凉,仗剑破开桃粉花瓣当刻,眼前尽被深红血雨掩盖,转瞬金光炸现,这是何其恐怖的灵击。仿佛天地间只剩金灵压顶,不止头顶,全身所有之感,无处不是巨灵重压!
往如烟血祭灵伞,自爆元婴!
一伞三人!一招瞬灭!
世无常心心念念想要护着她的身体,却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将血漫红伞完全撑开,伞沿蔓延开深红结界。将眼前困缚成茧的往碧菡和紧束昏迷的往文峰,还有身形单薄的往如烟背影尽数笼罩进祭伞中,然后由内散出漫天金光,从中爆裂,连同他手中银镜,迎光崩碎。头顶方圆十丈血腥红雨淅沥落下,粉末残镜夹杂无数金灵碎光和白灵萤光,碰至结界处,界灵消散,触至肌肤,灼成焦黑。
世无常被往如烟自爆一击的灵压打落在地,他眼看着面前修为不足的往家族人东躲西藏,有人避散不及被灵压直接幻灭。他仰头凝神,天空逐渐恢复晴明,往如烟不再存世,甚至收寻不到他的四周残存过任何灵息。他不能相信这般情境,胸中瘀滞惧怒之意,着魔般垂首掩面,摇头咆哮。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眼前的小白不知缩地去往何处?主人若是不在,它便得以自由。他周围半天不见动静,谁知最先出现的声音,是小白四脚啪嗒落地,再次行至自己眼前。世无常缓抬泪眼,轻抿血唇,却在仰头看清它背上驮俯之人时,呆滞僵硬。
如烟!”
往如烟在睡梦中被他摇醒,第一眼看见世无常时,忽然双手环抱胸前,红着脸喊道:“你又想干嘛?”
见他苍白面色,切齿咬破的嘴唇,还有一身破败不堪的卓山白袍…额…已经变成血灰色……
咦?回这边了?这是怎么了?
“嘭——”
从地底猛现腾空的黑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