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只见他抖抖衣袍,风度翩翩的站起来,对李伯雍拱手道:“大人,今日是我广安县人杰齐聚之时,若单就吃酒,未免有些枯燥,不若以文会友,助助兴如何?”
赵家是广安县的乡绅,家里有人在外做知府,像这样的豪门乡绅,到任的县令自然会结交一番,李伯雍和煦的看着赵宇文,饶有兴趣的问道:“哦,如何以文会友?”
“这当场做文章自然是不可能的,正巧初春临近,不若我们赋诗为这初春增色一番?各位兄台,你们认为如何?”
“好,好……”当即其他人纷纷应和,他们也想在这些一同过县试的学子和县令面前展示展示自己,要是做得好诗流传了出去,又为自己增添了名声,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好,那就赋诗吧。”李伯雍笑着点头答应。
赵宇文见李伯雍答应了,便看向了周颐,“广安县素以雅竹闻名,就以竹为题吧,案首的才学自然是我等望尘莫及的,不若就以案首开始,让我等瞻仰瞻仰。”
“好,从案首开始。”不服周颐这么小就拿下案首的自然不止赵宇文一个人,当即应和道。
李伯雍这下看不出赵宇文是专门针对周颐就是个傻子了,之前见周颐一副小儿的憨态,觉得他天真可爱,但试卷却答的极为老练,非常对他的口味,只是看了周颐第四场的试卷,李伯雍也知道,周颐是不擅作诗的,心下对赵宇文有些不喜,如此针对一个小孩子,首先性情方面就落了下乘。但他作为一县父母官,自然不能有明显的偏好,面上不动声色,笑着问道:“周颐以为如何?”
从刚才赵宇文鼓动大家作诗的时候,周颐就一直在吃吃吃,赵宇文特地问他,也没让周颐放下筷子,直到李伯雍问,周颐才不舍的擦擦嘴,站起来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会做诗呢!”
“周案首何必自谦,莫非是看不起我等,觉得我等不配甄品你的大作?”见周颐这么说,赵宇文立刻说道。
“就是啊,大家以文会友,周案首何必这么扫兴!”
“就是,就是……”
周颐听着这些人的附和,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挠了挠头,看向李伯雍:“县令大人,我真的不会作诗,但大家都这么热情,我只好献丑了,不过做的不好,还请大家见笑。”
“不会,不会……”
其实就算证明了周颐不会作诗又怎样呢,谁也不敢说他这个案首拿的有猫腻,那就不是针对周颐,而是针对李伯雍了,县试出了问题,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这个县令。
但人就是这样,即便不能改变结果,但看着比自己强的人出丑却会更加快慰,见周颐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些人忙说道,恨不得周颐立刻念出一首烂诗,让他们好好宣扬一番。
想必今科县试案首,诗文却狗屁不通,对这个趣闻感兴趣的人应该会不少,毕竟在广安县众多学霸中拿到的案首的含金量,自然不是那些穷乡僻壤的府县所能比的。
周颐咳了咳,冲着赵宇文笑了笑,不知怎的,看见周颐这样的笑容,赵宇文心里忽然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预感成真。
周颐对四周拱了拱手,便将双手背在身后,他刚刚还微囧的模样忽然就变了气度,四十五度望天,用小少年特有的清脆嗓音,一句一字的念到:“绿遍潇湘外,疏林玉露寒,凤毛从劲节,直上尽头竿。”
这诗是周颐那个时空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张居正老兄十三岁在考举人之前作的,他把自己比喻为凤毛麟角,要就此直上青云。这诗将这位仁兄的自信与抱负展现的淋漓尽致,但同时也展露了他的自负和高傲。
正因为此,才引得怕他少年得名就此漂浮的主考官顾璘,把本应为解元的张居正生生落黜了,让张居正再埋头苦读了三年,十六岁方中举。
十六岁中举,对于旁人来说,已经是不可想象的事,但对于千古名相的张居正来说,在当时可谓给了他当头一棒,不过这些事也说不清楚,说不定要是没有顾璘的故意“打压”,说不定张居正还真的又成了一名仲永呢!
诗一出,全场为之寂静,这诗实在太好了,好的接下来他们都不知道如何接了,是谁说的案首不会作诗啊!
周颐念完了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瞬间又成了那个腼腆的少年,仿佛刚刚那个少年意气,志气难掩的案首只是众人的错觉。
他摸摸鼻子,对众人笑道:“我就说我不会作诗了,只是大家盛情难却,献丑了。”
他的话引得院子里的人都抽了抽嘴角,踏马的,你这叫不会作诗,那我们的叫什么?狗屎吗?
赵宇文呆愣的看着周颐,这诗他自问是做不出来的,甚至深深觉得周颐简直就是他的知己啊,那诗里说的不就是他吗!
而现场最为吃惊的还要属李伯雍,因为看过周颐的答卷,他便先入为主的认为周颐在诗才一道上是没有什么造诣的,可今天这一首诗,着实让他大为惊叹,虽用词不算老道,但灵气逼人,里面展现的大抱负也和周颐腼腆的外表相去甚远。
莫非他在故意藏拙?李伯雍想了想,自认为知道了原因,看向周颐的眼光比先前更添兴趣了,文章用词平拙,言之有物,老道的不符合周颐的年龄,但这首诗又显示了他的意气风发,如此矛盾又统一的集合在眼前的小少年身上……,此子非池中之物啊!
周颐见所有人都被他“作”的诗震住了,心里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