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途中，陈紫绮问了林沉，今年怎么过？

“我打算去拜访一下你母亲。”到了家中，林沉才回她。

她喝着水解渴，亦或是掩饰情绪，放下杯子的那刻，又重又响，像是反抗。

“不用了，她出国了。”

“那等她回来，我们再去。”

没有等到她点头，也没有等到她吱声。

第二日，陈紫绮没有等到那个女孩，等来的是一双家长。

“你是陈老师？”

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盯着陈紫绮上下打量，还没见过这个老师。

“对，是钟圆的家长吗？”她从包里拿出了昨天的手机。

“对，我们是圆圆的爸爸妈妈。”身为爸爸的男士，上前欠了欠身子。

“她经常上课玩手机，看小说，我说过很多次了，她都听不进去。作为家长，希望你们能和她沟通沟通，再过几个月就升初三了。这是她的手机。”

钟圆妈妈接过手机，塞到了包里，颔首的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容，“不好意思了，陈老师，我回去一定教训她。”

“不是教训，是教育。”陈紫绮纠正。

钟圆爸爸立即皱了眉，望了眼身旁的女人，转而跟陈紫绮笑道，“老师你放心，圆圆那，我们会好好教育的。”

临了，他们又聊了几句关于钟圆的话题，钟圆性格活泼，做事非常夸张，说话也特别大声，容易动怒，喜欢跟人对着来，作业也是长期抄写乱糊，总而言之，她是个问题学生。

了解到女儿学习情况的父母，无一不皱着眉宇，笑不出来，带着心思离开了办公室。

再见到钟圆时，陈紫绮隐约看见了她脖子上的抓痕。

“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下了课，径直走到钟圆的座位，敲敲桌子叫她。

钟圆眼角扫过一眼，满脸不屑跟在陈紫绮身后，看她扭着腰肢，做作生风的样子，就百般作呕。

她没带钟圆去办公室，去的是天台。

关上门，钟圆插着校服兜看天空。

一片净白，却无阳光。

“你脖子怎么了？”她侧着眸，看她半高领毛衣里的肌肤。

“呵，拜你所赐啊，陈老师。”钟圆翻了一眼，拨着耳边的头发。

“谁打你的？”

“要你管，怎么着，说出来了，好让你开心开心？”

陈紫绮自从回来，跟校长吵过一次，其余时间都在忍耐。学生嘛，天天骂也见不得学好，那她干脆就多关心关心，谁知道，关心则乱。

“你父母打你？”

“对啊，你没被打过？装什么惊讶呢？”

钟圆早就看不惯她了，索性在这天台之上，跟她杠到底。

“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对自己，我记得初一你还很用功读书的，现在……”

钟圆抢断了话，笑道，“老师，不是所有人都是从一而终的，你好好教书，听不听那都是我的事，又不是没交学费！多管闲事！”

“你怎么说话的？”她喝了一声。

“陈紫绮，现在是午休时间，是你拉我到这来，没事找事做的，你朝我吼什么？”她急了眼，叫着嚷陈紫绮。

“学校是教你读书的，不是让你占着地方玩的。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有本事你开除我？”

钟圆步步逼近陈紫绮，脸上毫无14岁女孩应有的腼腆和规矩。

陈紫绮推了下她的肩膀往后，让她站好。

“你要是不想学好，老师也管不到你。但是你只要上我的课，除了听课，其他事你别给我做，我的课我做主，。”

“你当我想上你的课？教的是多好？还不是年级倒一，我都替你羞耻。”

“那就趁早走，既然你不想听！”陈紫绮忍不了了，她头一回忍这种气，还是被自己的学生。

钟圆还是先前那副不良少女的模样，举止轻浮，眼带恨意看着陈紫绮。陈紫绮偏了头，看向偌大的校园，为什么她一回来，就事事不顺心？

抬腿离了这，没再多理钟圆。

午休过后，学校炸了。

钟圆在先前的天台上坐着，双腿晃在空中，说实话，她也怕，强忍着惧怕，她泪流满面。

陈紫绮出了办公室门，就看到楼下站了一堆学生，指指点点望着天台。有害怕，有慌张，更多的还有劝告。她抬头望向那个地方，心不禁跳了起来。

校长到时，钟圆已经哭的动不了了，她双腿发抖，手里死命抓着栏杆，在上面回头看陈紫绮。

“你快下来，有什么想不开的，这不是胡闹吗！”校长指着几个老师上前。

“别过来！”钟圆大吼一声，指节泛白。

陈紫绮推了门就跑进来了，霎时间脸色苍白。

“你有什么事，你得说出来啊，在上面太危险了，赶紧下来。”校长又开口道。

“校长，你能替我做主吗？”钟圆扑扇着泪眼婆娑的眼睛，痛哭问道。

“你说，一切都按你的意思！”

陈紫绮刚刚上前，想去劝她，钟圆就装作惊吓的模样，急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