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重新回到那张图纸上, 许绯却难得分了神, 满脑子顾行倦的笑、顾行倦说过的话,肯定是临近考试,她有些状态不佳,要不然怎么会惦记某人惦记得厉害?为自己的反常找了个借口, 许绯继续埋头构图。
第二天考试前,许绯去了趟洗手间,这一去不得了,明白些什么后,她的表情僵在脸上。生理期推后到哪天不行,偏偏“幸运”地降临在期中考试这天。
倒吸了一口凉气,许绯认命推开卫生间的门,就见江恩曼正在镜子前补口红,女孩儿唇红齿白的,顺带抿了抿唇,眼波流转。
她慢吞吞走过去把手伸到感应区域,除了水流淌的声音,其他的一切都无声无息的。
“你们班要参加这次话剧比赛啊?”江恩曼冲她眨了眨眼,打破无声的氛围。
许绯收回手用纸擦干水渍,硬着头皮接话:“应该没有班不参加的吧?”
“谁知道呢?”江恩曼将口红旋进去,手撑在洗手台上,颇有几分压迫感:“不过你们班因为要参加话剧比赛和班主任打赌的事儿...好像已经成为风云事迹了。”
身为“当事人”的许绯虽然没听过这些传闻,也感觉出来了江恩曼语气中认为的荒谬,她把有些湿哒哒的纸扔进篓子里,迎面对上江恩曼向上挑的眼睛,不卑不吭开口道:“多谢关心了。”
还有十五分钟正式开考,许绯也不想继续多浪费时间,转身准备走向考场。
“你喜欢顾行倦吧?”
冰冷冷探究性的话语,问出口时,江恩曼的眸子里分明闪过一丝不耐。
这句话让许绯整个人愣在原地,她紧接着调整呼吸面向江恩曼,嘴角向上扬起几分弧度,声音克制中带着几分颤抖:“不好意思,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许绯觉得自己紧攥的手指要出卖自己了,连忙松开几根,表情看上去坦然自若,骄傲的如同仰起头的天鹅。
对,就是这种一接近许绯就能感觉到的骄傲感,最让江恩曼心烦,明明除了成绩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偏偏骄矜得让她膈应。
其实只有许绯自己心里最清楚,她那儿哪里是骄傲啊,只不过是一层防止他人轻易窥破内心的保护罩。
紧接着江恩曼嗤笑道:“我都看见了,上次他背你去医务室,你难道没动心吗?”
那种眼神,像是要把许绯的心思看穿一样。
随着心情变化的,还有身体上的变化。
许绯出来时就觉得小腹隐隐作痛,现在更是绞痛得厉害,她不明白为什么江恩曼对她敌意如此之大,如果是为了顾行倦,那么是不是以后但凡和顾行倦走的近一些女生,都要成为江恩曼的“眼中钉”或者说“绊脚石”了?
真是可笑。
“喜欢不喜欢这种私密的事情,我也没有必要告知你吧。”她深吸一口气,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江恩曼被她这句话噎了一下,心下更是多了几分对自己猜想的证实。小时候两家住在一起当邻居,她一直觉得,没有人是比自己更了解顾行倦的。按照他的个性,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热心帮人,一旦发生,目标对象一定对他具有独特的意义。
考试前预备铃响起,只有十分钟就要开考了,她刚急匆匆跑进考场就见监考老师分完了条形码,整张纸上就只剩一个许绯的条形码。
监考老师发现她来了之后,快步走到她身边,撕下条形码递给她,细声叮咛着:“下次考试还是要提前十五分钟进来考场。”
许绯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抽出笔袋开始填写卷子上的个人信息。
按照考试座位,顾行倦就坐在她后面一个位置,许绯一进来就和他黑眸里的探究撞了个正着,耳边不禁回响着江恩曼的那句话----“你是不是喜欢顾行倦?”。
好险,许绯将黑笔往上一提,差点给答题卡上划了一笔。
顾行倦在她来了之后才像收了心思一样,把答题卡上的名字班级写好。
考试全程,许绯自认状态不佳,额头直冒虚汗,另一只手捂着小腹,监考老师见状还以为她抽屉里藏了什么东西,侧过身体一瞄抽屉里空空如也,又背着手转悠着走了。
顾行倦写完了前面的题目,把笔一收,就见一个老师看着今日份早报,另一个老师坐在后面瞌睡得手肘都要撑不住了,他感觉有些无聊了,盯了一会儿前面的黑板,又收回目光,抬眸可见的,许绯直起身体,低马尾的碎发扫过他的桌面和试卷,目光上移,然后就是女孩儿棒球服上颈部一小块奶白的肌肤。
但不一会儿,女孩儿又软趴趴地贴着桌面了,从他这个视角看过去,许绯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那一支黑笔还在刷刷不停地动着。
几乎是踩着考试结束铃的,许绯缓缓吐出一口气,终于是写完了。
这样一场拖着难受的身体的考试,只让她有一种感觉,脑子里的思想飞速奔跑着,手却根本跟不上脑子转的速度,不带丝毫夸张的说,连呼吸都带着疼痛。
“许绯----”少年狭长的眸子里带有几分关切,可这样尾音上扬的叫法凸显了不明的暧昧。
许绯自觉奄奄一息,用尽力气转向他那边,气若游丝地问了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