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吧！”王青云看她眼底的疏离，也不好再说什么，失落地离开了。

莫离走进屋子，迎面碰上青竹似笑非笑的眼睛，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说道：“若是想继续在这里坐着，就什么都别问。”

“我没想问什么。”青竹啧啧道，“我只是觉得可惜了，野味最是滋补，哪怕你留下一只也行啊。偏生这般绝情，都推了，看来今天又得吃素了。”

莫离没有说话，转而问豆豆：“等会儿姐姐给你做香菇木耳粥，想吃吗？”

“想！”

莫离瞥了一眼青竹，“青竹先生若不想吃素，也可以不吃。”

真是个记仇的姑娘。青竹无奈的笑笑：“时辰还早。我去山林里转转，给你逮只野鸡回来，大过年的，不能总吃香菇啊。照你这吃法，漫山野的香菇都该被你挖完了。”

没等莫离说话，青竹就披着斗篷，出门去了。

豆豆看看莫离，贼贼一笑：“莫姐姐，青叔叔是不是喜欢你呀？”

“小孩子，别乱说！”莫离坐下来，拿起剪子，接着剪起了窗花。

这时，外面又传来一个声音：“莫姑娘！”

莫离出门一看，却是王大娘，身后跟着王青云，手里捧着一个坛子。

“王大娘，有事吗？”

王大娘站在篱笆门外，笑着说：“我这孩子，不会说话，刚打来的野味也没处理，就给姑娘带来了，没吓坏姑娘吧？”

“王家哥哥也是一片好意，是莫离不好意思，无功不受禄，不能要。”

“这是哪里话？都是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王大娘哈哈笑了两声，将王青云往前推推，指着他手中的坛子，“我儿手巧，将那些野味都处理好了，洗剥干净，用酱料腌制好了，莫姑娘可直接将它拿出来，配着香菇炒一炒，炖一炖，既好吃又大补。姑娘别客气，收着就是，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王青云看着莫离，面色发红，眼睛也别有深意。

经历过这么多事的莫离，自然懂得是什么意思。

“王大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现在住在这里，不过是为了等我的未来夫君，等他来了，我们就会离开的。”

“姑娘定亲了？！”

莫离点头。

这下王大娘也不好说什么了，拉着失魂落魄的王青云便走。走出好几米远，忽然挣脱了王大娘，转回来，将坛子放在她的门外。

“你一个人，要好生照顾自己。若是，若是他不来，你记得，我，我会一直等你的。”

莫离没料到他会说这些，感动之余，心里也觉得很抱歉：“王家哥哥，谢谢你。但我相信，他会来的，不管多少年，我都等他，所以，还请王家哥哥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人这么好，一定会遇到更好的女子。”

王青云没说什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莫离目送他远去了，叹了口气，将门外的坛子抱起来，重量还不轻。这里的人，一向淳朴老实，这坛子里怕是装了不少，够她吃好几天了。

抱着坛子，往屋里走着，脚踩着雪咯吱咯吱响，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阿离！”

她回头看，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风雪依旧，吹起了院中梧桐树上的雪花，飒飒地落了一地。

又出现幻听了吧。这还是来到这里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黄轩，你到底身时候现身见我呢？

雪下了好几天，一直到除夕之夜才停。漫山遍野，都被白雪覆盖了，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田。

莫离好几天没去小山坡了。这天除夕，青竹带着豆豆前来陪她过年。

青竹做得一手好菜，他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三个人围在一起吃，青竹还带了一壶好酒，给莫离倒上。

豆豆开心的很，嘴巴一刻不停，吃的满嘴是油。莫离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的帮他擦擦嘴。

“你这模样，倒像个做娘的。”

青竹打趣她。

莫离白他一眼。两人熟识之后，莫离知道他为人放荡，不拘小节，爱开玩笑，倒是个有趣的，难得他心底善良，从不害人，难怪黄轩会和他成为朋友。

青竹很少吃菜，酒喝了不少。他素来好酒，收藏了不少好酒，且千杯不醉，黄轩在时，偶尔会同他通宵共饮，不醉不还。

只是这样的日子，再也没有了。

“你少喝些，若醉了，我这里可没有你睡觉的地方。”

青竹勾起一抹笑：“放心，醉不了。”

豆豆吃饱之后，困得倒在床上睡着了。莫离帮他盖好被子，把炕头烧的热乎乎的。

“离子时还早，不如，一起出去走走吧。”

莫离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屋外冰天雪地，一出门，鼻子都冻红了。青竹递给她一条毛茸茸的围巾，帮她系上，把脖子，半张脸都包了起来，暖和得很。而他自己还会一件袍子，露着脖子，好像不会冷的样子。

“你忘了，我是妖精。哪有妖精怕冷的？”

也对！莫离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出了篱笆院，走在小路上，放眼望去，家家户户门口挂着灯笼，点着烛火，还不时有孩子拿着花炮来回跑着玩，欢笑声不断。

在锦城，过年的时候，比这要热闹。莫家人多，丫鬟仆人逢过年还有红包可拿，都不敢睡，一院子打打闹闹，热闹得很。她虽然不喜欢热闹，也会被莫言拉出去看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