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他看不见他眼里的妒忌呢?这杜仲早就看凡升哥不顺眼了,自己巴着想跟百里先生学医,好在百里先生慧眼识珠,没有收他做徒弟,不然啊,这人还能更趾高气扬的。
林凡升看了一眼杜仲那副酸气样,知道这人喜欢找自己麻烦,也不恼,不过是一些小打小闹的,旋即对着阿木道:“阿木,替我瞧瞧碾成这般模样,可算好了?”
知道林凡升是想要替自己解围,因为百里先生最讨厌的就是无畏的争吵了,他怕是担心自己因这杜仲受责罚呢!
相比于自负至极的杜仲,阿木还是更喜欢面冷心热,处处体贴的林凡升,先生果然是先生,才不会被小人给哄骗了去。
于是阿木挑衅地看了一眼杜仲,哼地一声,把药材放好,就往林凡升那去了。
杜仲咬牙切齿地看着俩人,眼里满是不甘,凭什么自己在医馆里做了三年的药童,论识药,炮制,医识也懂得比那乡下小子多的多,但百里先生要收徒弟,居然选了这小子,而不选自己!!?
第59章医馆里的二三事
在医馆学医的日子,对于林凡升来说无疑是既充实又快乐的,唯一的小缺点就是不能常常见到悠然。
夜里,林凡升从百里参的书房里出来后,迈步往自己房间去。
早上阿木跟杜仲的事,师傅果然还是知道了,方才训了俩人几句,那杜仲的脸黑的,还有眼里的恨意,自己还是得当心点。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清幽的花香其中夹杂着药香,院子里的盆栽不止栽种着各式的花,还有草药。
当然带来药香的自然不是它们,而是屋檐下还未晾晒好的药材。
月色如纱,耳边是夜虫叽叽咕咕的声音,林凡升看着院子里的这一切,只觉得心里十分轻松,忽的又想起悠然了,那笑魇如花的俏脸,心里一暖,不自主地低声笑了。
回到房里,将油灯挑亮,又添了些油,在书桌前坐下,取了一本药书,细细地看了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里,白日百里参在的时候,就教他识字,认药,医理,练武。
若是出诊去了,他便留在医馆里跟着阿木他们学着炮制药材。
用过晚膳后,百里参也会再指导他一些功课。
可回到房里,他也没有休息,而是挑灯夜读,直到子时也一直在看医书。
因为他必须得将每一样药材的药性,它们有什么禁忌,它们之间相克的又是哪些,背的滚瓜烂熟。
而这些知识是不可能几日几月就学会的,同样也是十分枯燥的。
或许还要花上很长的一段时间,但,他不急,也乐在其中,这一步一步地来才能踏踏实实地走下去。
*
第二日天还没亮透,没睡几个时辰的林凡升便又起了。
将被子叠好,穿戴整齐,这才推门出去。
院子里正好碰见阿木正打水呢,不过才十三岁的年纪,那小身板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担心他一个不小心就一头栽下去喽。
林凡升迈着大长腿,大步走了过去,接过他的桶绳,替他把水一把拉了起来。
“凡升哥!”阿木雀跃地笑道,见着突然有人替他拉了一桶水上来,就知道肯定是林凡升。
“没那个力气,下次就别打那么满。”林凡升神色淡淡地看了一眼阿木,眼里划过一抹无奈。
“嘿嘿嘿,我这不是想省点时间嘛?”阿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
洗漱完用过早饭后,林凡升便又到了院子里慢悠悠地打了一套拳法,活动活动筋骨。
随后收拳的时候两脚并拢,抬头挺胸收腹,两眼目视前方,双手抱拳贴腰部。
旋即右脚向右平移三脚半的距离,身体保持原来姿势,向下蹲,膝盖为轴小腿与大腿成90度,扎起了马步。
用过早饭的百里参,从房里出来,见着林凡升标准的马步姿势,没有丝毫懈怠,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撸了把山羊胡子,这孩子是个好的,自己没看走眼。
林凡升见到百里参忙恭敬地唤了声:“师傅。”
百里参慈眉善目地点头应了后,心情十分好地背着手往医馆大堂那去了。
林凡升则先是扎了半个时辰的马步,又打了两遍拳法,这才洗了个澡,去了百里参的书房里。
温习了一会新学的字后,百里参才背手度步走了进来。
“不错,不错。”百里参满意地看着林凡升写的字夸道:“你的进步很大,但也不要自满,沉下心好好练练,定会有更大的收获。”
“是。”林凡升恭敬道。
“坐。”百里参在木桌前坐下对着还站着的林凡升沉声道:“将前些时日教你的脉诊歌诀背来听听。”
“是。”林凡升神色认真朗朗道来:“浮脉。
体象,浮在皮毛,如水漂木;举之有余,按之不足。
主病,浮脉为阳,其病在表。寸浮伤风,头疼鼻塞;左关浮者,风在中焦;右关浮者,风痰在膈;尺脉得之,下焦风客,小便不利,大便秘涩。
兼脉,无力表虚,有力表实。浮紧风寒,浮迟中风;浮数风热,浮缓风湿。浮芤失血,浮短气病;浮洪虚热,浮虚暑惫;浮涩血伤,浮濡气败。”
少年的音色十分干净,读起来朗朗上口,又不口胡,咬字清晰,百里参阖眼点头听着十分享受,听了一会后又带着笑意询问道:“滑脉的体象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