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浅推开几个试图往她身上靠拢的男人,怒道:“我家夫郎温柔体贴。哪个敢造谣我怕他?只是这世道男子生存艰难,他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想让他再伤心而已。”
唐涟笑着笑着笑不出了。
程浅义正言辞,看着只是像借口。或是为自己怕夫郎而挽尊的一个理由,但是其中有几分真心,她还是看得明白的。
正因为看得懂才感觉到震撼。
母亲对爹也极好。
那种好是旁人家的主君羡慕不来的。人人都称羡自家父母的感情好。说父亲可能是上辈子造了很大的福,这辈子才能嫁给这么好的女人。
但饶是如此。母亲为了应酬,也难免少不得会有这样的交集。就连家里几个小侍,也是在皇上千般恩赐下娶回的。
她从来不觉得女人在外面找两个男人是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从来没听人说过,‘他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想让他伤心’这样的话。
她本来只是听闻这十二皇女近期大病初愈。在路上瞧见了,忍不住想逗逗她而已,毕竟三年前看到她的时候,她还是那一副木呆呆的样子。不怎么出色,不怎么讨喜,也没有什么存在感。但好歹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大错。
加上她的父君比较得宠。后来又因为身体不好早逝了,才让女皇对她多些宠爱。
她想着这样的人逗一逗也不会出什么大错,才会在街上主动和她搭话。
却没想到……事情好像更加有意思了。
她笑的快活,让人把那几个没有眼色的小侍往下带一带。
这回她是真的对这位十二皇女有兴趣了。
“那好,今天就不让这些人来碍你的眼了,我们聊聊别的。”她话说到一半却卡壳了。
两人之前见面不过点头之交,她们彼此之间也并不了解,冷不丁让她找话题还真想不出来有什么好说的。
她挠挠头,一脸为难:“不过说起来你对什么感兴趣呀?你这样闷是没有办法聊天儿的朋友!”
程浅这回也是真的觉得她有意思了,既然说到这儿饭馆儿的事儿也不妨和她说一说,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
“我最近有心想开一个饭店,却找不到好的店面了。”她看一眼唐涟:“不知你有没有什么好推荐的呀?”
唐涟一口酒险些没喝下去,“开饭馆?你是钱不够花了吗?”
想一想又觉得不对,她是皇女啊,怎么可能落魄到没钱花?那就是兴趣爱好啦,她的兴趣爱好倒也特别。
唐涟家里也不是没有铺子,但大多扔给管事去折腾,不过听她这意思像是要自己一手掌控。倒来了几分兴趣。
“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样的铺子,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到符合条件的。”
于是程浅就拿自己那一套‘高标准,严要求’来气人了。
唐涟:“……”
她仔细翻着白眼回忆着。一脸的为难,据她所知,最近还真没有合适的店面符合这么龟毛的要求。
“不如你再等一等,这一时半会儿的准备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听你的意思,你还没有一个具体的规划,不如你慢慢做计划,我再帮你想想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面。”
程浅想了想倒也对,也就不执着于怎么一时半会儿了。
两人天南海北的侃大山,没了那帮小男孩在旁边。程浅明显头脑清醒了许多。就连说点带颜色的笑话也不像之前那样拘谨了。
这一番对话两个人发现彼此爱好还是有很多相同的地方的,说起话来有共同语言。也不是不能称为知己,只是还要看看对方有没有什么大坑。才敢放心往下跳。
两个人相互试探了一阵子,都确定了彼此的想法也就不再深入准备下一回合再战。
临走前两人身上都染了这里花酒的味道。但偏偏眼神还很清明,一点儿也不像喝多了的模样。
唐涟却忽然叫住她,带着三分媚态,行了一个不甚标准的礼:“今日这番未能尽兴,小娘子下回遇见,可得不醉不归。”
这一礼行完,她看似淡定的转头要往马车上走,却一不留神摔了个大马趴。
程浅:“……”
原来看似没醉,其实还是醉了。
真·酒鳖·程浅‘噗’的一笑。
“此人好生有趣。”
秋月却忽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又从她身边冒出来。
“主子。”
程浅看她低眉敛目,分明是有话要说,但又不好再这样的场合下说出口,非常善解人意的带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一动,车轮摩擦的声音,挥甩皮鞭的声音一同响起,一瞬间掩了二人交谈的声音。
“说吧,瞧你这一脸苦大仇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地了。”
秋月皱紧眉头,个头直奔两米的女人显出一股子愁绪来:“先前碍着人多,和主子说的不够详细,主子可知道刚才那人什么身份吗?”
程浅这才打起两分精神。
先前秋月介绍她的时候只说这是个王爷,那也就是说她们二人身份半斤八两。
可偏偏此人姓唐,也就是说和皇室并无血缘关系,那她这个异姓王就有意思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