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收权固然有自己的私心,但也是情势所迫。
就算程浅想将这些权利重新拿走,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不介意程浅拿那个本来就有异心的侍卫开刀。却怎么也没有料到此人竟然有胆量嫁祸于他。
该怎么解释?说这些日子以来不是他授意?会有人信吗?
他到底比一般闺阁男儿要坚强的多。紧张了一瞬间,便冷静下来,不论如何,今日之事总要有一个了断。这事情也的确是他考虑的不周到,哪怕受罚他也认了。
只是。
他瞪向院子中央跪的不知所措的小圆脸侍卫。
此人他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程浅心满意足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这些日子她确定了,府上做的东西都是清汤寡水。就连醒来之时吃的那锅羊肉汤也只是因为自己太饿了,所以没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在折磨了自己的舌头好久之后,能喝上一杯完全符合自己心意的清茶,简直是人生一大乐事。
她虽然没有歪歪斜斜,但坐得也不甚端正。
古往今来,众人都喜欢坐在高位上不是没有道理的。
至少坐得高,总是能看见人生百态。
府上什么人忠心耿耿,什么人东摇西摆,什么人包藏祸心,什么人楚楚可怜,一扫眼便清清楚楚。
看吧,自家正君都快把红木椅子扶手给握折了。
恶趣味的程小太爷决定不再为难这些可怜巴巴的人了。
本来准备先赏会儿月,再开始审犯人,现在看来还是直接切入正题吧。
“诸位,这是本王我自醒来之后,第一次与大家进行这么大规模的总结。阵仗看起来的确不小,但是大家也不必紧张。此次前来只是有三件事情要讲,秋月----”
神出鬼没的暗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神情冷淡严肃,手里捧着一摞卷轴。
“这其一吗,本王昏迷三年,对府上事已有些生疏了,便趁着这些日子好好复习了一下,这一看可了不得,我这正君果然贤惠的很,府上事宜均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吾心甚慰啊!”
苏羽一听就浑身紧绷起来----第一个就拿他开刀吗?
却听程浅接着道:“自古之言女主外男主内,何况本王昏迷这些时日,都是正君一个人在小心翼翼打理,然而到底不是本王授意,难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有些跳梁小丑----竟敢抽这样的空子,打着正君的旗号,肆无忌惮在府上横行霸道!这是欺我王府无人吗?”
她厉目一扫,众人立刻寒毛冷战。
谁说庆王胆小怕事的?
瞧这一眼,胆子小点儿的,只怕已经蹲着尿裤子了!
众人被她威势所吓,一时无人出声,好半天才有人回过味儿,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府上,这是有人欺主哇!
苏羽第一个反应过来,却听出她话里没有找他麻烦的意思,心里不免有些迟疑。
这是……什么意思?
程浅将那卷轴往地上一扔,道:“都瞧瞧吧,也别说本王冤枉了你。”
那小圆脸侍卫动弹不得,却早已有乖巧的暗卫,拿着那卷轴展开放到她眼前。卷轴上一桩桩一件件。看的她浑身发冷----
这一年她的确有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但是这些事情怎么会----
王爷什么时候查出这件事的?
程浅十分贴心多拓了几分,四下传给那些正在窃窃私语的家仆家丁们。
有认得字儿的给不认识字的那么一读。众人浑身的冷汗就下来了。
这个小圆脸侍卫在王府上呆了不过一年,这贪墨的钱财竟能赶得上一小官受贿了!
圆脸护卫犹自不服气,她没被堵着嘴,说话嗓门大,这一会儿功夫便叫嚣开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爷您血口喷人!这卷轴上的东西有谁能分辨真假?”
有暗卫皱起眉头想要堵住她的嘴,程浅懒洋洋的制止她:“让她叫吧,有谁会在乎蚊子嗡嗡几声的,你不让她叫。她到以为你心虚。”
暗卫听令退下,程浅起身:“你问的好呀,本王也有问题想问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值得本王大费周章去陷害你?”
程浅这身体个子不矮,一站起来配上她的气场压迫感十足。
小圆脸咬咬牙,看向苏羽----她倾慕之人不是那些娇滴滴的闺阁男子,这时皱着眉头的样子更添几分英气。
她咬牙,只不过自己出身低微了些,又时运不济。要不然哪轮得到这个废物抱拥佳人在怀?
越想越不甘心。
她忽然诡异一笑:“卑下身份低微,本来是不应该对王爷有多在意的,只是……”她忽然含情脉脉的盯着苏羽“有的时候妒忌也是不需要理由的。”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她这般神情这般言语,莫非在暗示王府正君与她有苟且?
苏羽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此人竟然如此不要脸。他心里暗恨,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这个时候如果做出什么不合理的举动,就算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他暗藏怒气,冷眼看过去:“你看本正君是何意?”
他刚想四两拨千斤,叫此人自打嘴巴。却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横插进来:“她这是想让人怀疑本王正君与她关系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