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游眼露冷光,笑意维持不住:“丹药又没张腿,还能飞了不成,你没瞧见云弟手伤成这般?”
罗千一愣之下,方才察觉自己太过性急,面带歉色:“云深,多谢,多谢,你辛苦!定炎丹就交给我与二老,让向兄先陪你下去疗伤休息。”
池深摆手笑道:“不亲眼见吴大哥服药转醒,我哪里能安心,许老也说这点小伤不要紧,一同去罢。”
到了四人这些时日落脚的小院,罗千将宁千影等拦在屋外,以免人多冲撞,只放许徐二老入内。
七八日时间过去,吴云面如青鬼,形容能止小儿夜啼,将定炎丹喂入其口中,喉口已毕吞咽艰难,罗千附身贴上他双唇,软舌撬开闭口探入其中,将药丸往深处顶去,协促吴云吃下。
定炎丹入体即化,融于四肢百骸,炎毒碰上药力就如贼鼠遇见夜猫,仓皇逃窜,定炎层层逼近,左围右包,历经二十四个时辰,终将吴云体内所有炎毒抄在一处,凝成一粒豆种大小。
期间池深换了次药,睡过一场,他醒时吴云也正好醒来,几人望着吴云眉心一点鼓起的红色豆苞,不知该喜还是忧。
许老细细探过后摩挲着胡须沉吟道:“怪哉,炎毒虽被压制,却未完全剿灭,如此一来,吴云性命倒暂时保住,但这毒苞却还是随时可发作的隐患。”
罗千闻言脸色一白:“为何会横生枝节?”
池深手臂一痛,失色道:“我在第六日融合芝兰玉树时,不小心废了小部分药汁,难道是因为这个,定炎丹才没能将炎毒连根拔除?”
许徐二老相视一望,皆点头道:“不无可能。”
罗千急问:“那这毒苞又该如何祛除?”
“罗少主稍安勿躁,这倒不难。”许老神色镇定,“只消这苞不为外力所破,它还是稳定的很,这吴小友修为已至顺心后期之境,若好生修炼早日晋升悟能境,届时纵使毒苞发作,他也能自行抗下慢慢消化,不至于丧命。”
池深眉心紧皱,摇头说:“不妥,吸收炎毒百害而无一利,多少对身体都有损。还是得另外想个法子补救,要么再炼一剂药,要么干脆逼出体内,绝不能留下后患。”
吴云睡了大半月,一开口嗓音哑如破风箱,十分难听:“云兄弟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瞧你这j-i,ng神,怕是不知情的以为得病的是你哩,大哥能醒来全仰仗你的功劳,眼下一口气喝十大碗好酒也不嫌多,管他明天后天作甚?”
要说吴云这人也是粗中有细,他馋酒不假,见不得池深自责也是真,向天游听出其中之意,眼神微软,冲他致以笑意。许老却不知内情,连连摇头:“不可!胡闹!酒性热烈,你身子又还虚着,喝上许多那还了得?”
吴云闻言拍膝道大骂:“哪来的庸医,尽说那些危言耸听的话!要我说,你们早些灌我几坛子老酒,我也早就醒了,何必费心费劲的炼什么丹药。”
许老怒意陡生,转眼又散去,失笑不已:“老夫是冲撞了哪位元尊大神?这几日尽无故挨骂了。云小友,总之你这位朋友一时半会性命无恙,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回药堂去,这几日不知耽误多少事了。”
许徐二老是有真本事的医者药师,池深对他二人一向恭敬,闻言揖道:“我送一送二老。”
二老客气道:“留步留步。”
屋内一番对话宁千影是不知情,却瞒不过万虚川等高手,听了个一清二楚,宁千影见他眼角唇边隐带笑意,不由奇道:“何事开心?”
“这个吴云,倒是有趣,得空我找他喝酒。”
宁千影随即露出笑模样:“能得你这一句,先前倒是我小看他了。如此看来,这孩子病也大好了。”
万虚川迟疑一瞬,实话实说:“尚未好全,但也并非大事,将养一段时日就成了。”
宁千影不知前后详情,点头频频:“病去如抽丝,是该养一养,我看留在府内就很合适。”
万虚川神情一顿,心内苦笑,宁千影这番愿景怕是不能成真了,且不说罗千分毫不想和万府再拉扯不休,吴云这人也是堂堂男子汉一个自在惯了的,必然忍受不了他们这些规行矩步。
说话间许徐二老走出房门,他两位已是地级药师,万虚川也得上前迎一迎,宁千影跟在一旁心不在焉,频频朝尚未合拢的门缝里张望,许老为万府做事多年,多少知情,可怜她慈母之心,笑道:“里头站着三个大男人,再细心也照料不周全,不若夫人进去瞧瞧,就当体贴病人了。”
宁千影巴不得如此,得万虚川点头后,捏着衣摆去了。吴云见一位衣衫素淡气韵天然的美妇站在门边,看他的神情倒是有些说不出的古怪,这才打量四侧,奇道:“还没问,我们是到哪儿来了?这位大娘,请进来坐,站在门边儿吹风做什么?”
罗千闻言脸色一窘,池深与向天游二人各自偷笑,宁千影却是进退为难,话到嘴边怎么也吐不出来,最后还是向天游为两边解围道:“吴大哥眼拙,这样风姿清逸的夫人,怎么像村妇一般叫唤,什么大娘,是如假包换的丈母娘才对!”
吴云下意识朝罗千望去,罗千脸颊生红,瞪眼道:“什么丈母娘,明明是我找了个男媳妇!”
吴云素日大大咧咧,不想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