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摇摇头止住思绪。
视线里出现了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指尖细软纹路分明。她抬头对上一双黑如点漆深不见底的眸子,白家公子一如既往地向她笑着:“说句话我听听。”
她刚想伸手说不行,突然呆住了…那人的声音…如烟墨淡然于纸上,不急不缓不冷不热,自能勾勒出远山近黛,山水飘摇…又仿佛三月春风一般徐徐吹入她的心中。
——她听到了。
有多久了呢…记不清了。上次听到声音是哪年哪月哪日?
她突然没由来地想哭,积压在心底多年的哀戚倾巢而出,无波自澜…
那人将尖削的下颌凑到苏云落眼前,与她一同席地而坐,又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姑娘若是受惊了,不妨来在下怀中压压惊。”
他清淡有礼的一句话让她从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分明距离已经如此近了,偏偏不触碰她,仿佛等着对方投怀送抱一般…苏云落心中如有千万只蝼蚁爬过一般痒痒,斜眼撇着他宽大温暖的怀抱,清香阵阵从自己的鼻下穿流而过…
耳聋口哑的时候也没发现这白家公子如此不正经…
第3章 第三次回眸
她只得转过身低下头细声细语地说:“公…公子大恩大德…云落无以为报…”
她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有些绵软有些空灵。
“如何无以为报。在下不是已经告知姑娘了么?”
他一双眼眸十分真挚,话中挑逗的意味被温柔的语气掩饰得一干二咎忠文房四宝一般正人君子。
“……”
“在下并非强人所难之人。”
“……”
“所求不过一怀之抱,既然姑娘如此不愿意…诶…腰疼…”
苏云落再也强忍不住,转身扑进身后宽大的臂膀中,一只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细细嗅着他衣领间的清香…那一刻仿佛从不落雪的江南下起了倾天鹅毛,天地间只余淡淡水香和他微冷的怀抱。
须臾之后她就退了出来,虽然没有想象中的温暖,但心中沉甸,嘴边亦是说不出的满足。想起来真是好笑,自己本是烟花之身,还矜持个甚?此般容貌还能得公子眼角余光…当真是无憾。
白夜笑盈盈地看着苏云落,也不说话,似乎又在等着她先开口。
她也只得颤颤巍巍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公子不嫌云落这张脸败了胃口?”
“云落何必妄自菲薄,不过是在怀里,又瞧不见脸。”
“…….”
她觉得二人的谈话越来越怪了,索性将心中疑惑诉出:“恕云落斗胆,公子到底是哪界神圣…方才又是如何治好我的耳病口疾?”
白夜看她一脸疑问誓不罢休的表情,便拉着她坐到榻上,悠闲地倒了一杯茶,苏云落连忙倒上另外一杯奉到他面前。
他这才不疾不徐地说了起来:“在下洛阳人士,在家中排行第三。你多年的耳病口疾不过是阴鬼上身,无人能治只是无人识破。在下自小修了些道法,只是机缘巧合罢了。”
屋内平静之后,那奇装少女也悄mī_mī地飘了回来,凑在公子身侧极近的地方细细端详着他的侧脸。
苏云落多少有些不信,这公子周身灵力充沛,怎么可能如此罢了?
刚想开口,就见白夜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却抬手随意往自己鬓边一指:“恕在下再多事一次,此物纠缠,可让云落心烦?”
她不过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见那偷看的少女鬼魂吓得连退三步,刚想溜之大吉,却发现周身都动弹不得,一时胸闷气短难受至极。
“不…”苏云落连忙出手阻拦:“不烦不烦…公子千万别伤害她…”
白夜微微扬起唇角,随意放下手,那少女这才泄力,跌坐在地上。
苏云落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快跑,一边连忙扯开话题:“原来…公子也看得见这些邪祟之物,可为何从不见你侧目?”
一向温润的白家公子此时竟借着喝茶的长袖掩面小声嘀咕了一句:“怎敢在你面前对别的雌性侧目…”
“嗯?”苏云落不知到底是没听清还是没听懂,总之约莫着是刚刚重获听觉,不大好使。就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二人沉默了半晌,妓子屋中哪能有如此尴尬的时刻,苏云落又忍不住,硬着头皮还是把心里的疑问问出了口:“妾身斗胆问一句,公子若只是平常道人…何以灵力如此充沛?”
“哦?你又是如何得知?”
她凄苦无依的时候曾在城外一间破庙里窝了些许个月,那里虽无人住,却干净的很。城里人皆言那里住了妖怪,她却是走投无路。进了破庙后插了三炷香对着空气磕了个头,言明自己只是借住并无恶意。
一开始她所做饭食皆会多做一份,一觉醒来碗里也等都会空空如也。
她也不管是野兽还是牛鬼蛇神吃的,照样多做。
后来她花光了盘缠却仍未找到差事,破庙里饿了一天一夜,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