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家主不好了!大皇、啊呸!皇上来了!皇上来找六小姐来了!”
凤幽月讶然的眨了眨眼,懒笑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打趣的冲凤苍抬了抬下巴,“瞧,爷爷,你家陛下来了。”
……
凤家总管将凤幽月带到偏厅,这次南宫烈是偷偷来的,只带了一个太监,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凤幽月走进偏厅,一抬头,便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比起几日之前,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威严和贵气。那双凌厉的鹰眸愈发慑人,却又让人觉得深沉无法琢磨。
凤幽月笑了笑,迈步走了进去,“我说这偏厅今儿怎么紫气萦绕,原来是来贵客了!”
南宫烈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脸上便露出了盈盈笑意。他听了这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万澜国,也就你敢这么打趣我。”当今天子,万人之上,谁又敢这么对他说话。
凤幽月毫不在意的笑了,装模作样的走到他身前,故意道,“要不我也给你行个礼?”
南宫烈身后的小太监没忍住,‘噗哧’一下乐出声来。
凤幽月和南宫烈齐齐扭头看了过去,小太监身子一抖,恨不得把脑袋缩紧衣服里。
“这位是……”
“贾然。”南宫烈淡淡道,对小太监不见任何责备之色,只是凉凉的瞥了他一眼。
凤幽月挑了挑眉,眼中划过一抹惊讶之色,“也姓贾?”
“嗯。他是贾肖收养的孤儿。”提起贾肖,南宫烈的神色暗了暗。贾肖在他身边已经十几年,事事周到,十分忠心。只是没想到,还没等过上好日子,他竟为自己而死。
凤幽月回想起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太监,也是心中遗憾。若是那日贾肖来凤府时她没走,也许他就不会死。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拍了拍南宫烈的肩膀,“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贾公公为了你丢了一条性命,你要连带他那份好好活着。”
南宫烈收起黯然,笑着点点头,“你说的对,我记下了。”
凤幽月坐下,抬眼打量了一番小太监,托着下巴道,“这小子是贾公公教育出来的,想必应该也是十分忠心。只不过年纪尚小,藏不住事儿。实在不行,你把他留在我这儿?我帮你教育教育?”
南宫烈眼中浮现出笑意,“你打算怎么教育?”
“这还不简单!”凤幽月小手一挥,二郎腿一翘,十分匪气的道,“把他扔给凤纤他们。不出七日,保准揍得他哭都哭不出来!这人嘛,就要受点挫折和痛苦,才能成长……”
小太监一听,顿时面如土色,身子一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六小姐饶命!六小姐饶命!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伺候陛下,觉不敢犯丁点错误!六小姐饶命啊!”
小太监快要吓哭了,凤幽月戏谑的看了他一眼,抬头问南宫烈,“你怎么看?”
南宫烈沉默片刻,道,“你说的也对,不如……”
“皇上饶命啊!”小太监一听,浑身抖似筛糠,哭的快要翻白眼了,“皇上饶命!奴才定尽心尽力,绝不让皇上失望!”
南宫烈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凤幽月,轻轻点了点头。
“罢了,看在贾肖的份上,饶你一次。以后尽心尽力就好。”他缓缓道。
小太监一听,松了一口气,连忙感激涕零道,“是!奴才一定不让皇上失望!不让干爹失望!”
凤幽月托着下巴看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十分惋惜的叹了口气,“还以为能给凤纤他们找个陪练,真是遗憾啊!”
小太监肩膀狠狠的抖了一下,不自觉的向南宫烈靠近了几分。如今在他眼中,凤幽月就是那青面獠牙的妖怪,碰不得,碰不得。
凤幽月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十分痞气的冲南宫烈扬了扬眉毛。
我这可都是为了你装的这恶人!
南宫烈勾唇浅笑,鹰眸中流光连连。
是是是,多谢六小姐出手相助!
凤幽月一笑,这还差不多!
贾然是贾肖收养的孩子,而贾肖又尽心尽力伺候了南宫烈十数年,最后还为他而死。南宫烈是性情中人,面对贾然的时候,自然会因为贾肖的原因,对他宽厚几分。
贾然年纪小,心性没有贾肖成熟。若他将南宫烈的这份宽厚当成肆意嚣张的尚方宝剑,那南宫烈以后的处境就危险了。
凤幽月不介意做一次红脸,帮朋友解决这个问题。
装狠吓人嘛,她可是最拿手的!
如今贾然被她吓着了,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行。性子也会稳重许多。
南宫烈自然是明白她的用意的,所以十分配合的演了这场戏。看着少女眼中的得意之色,他的心中有一股暖流汩汩涌动。
“贾然,你先出去。我和幽月有话要谈。”
贾然点点头,十分麻利的退了出去,并且细心的将门关上。
“什么事还要关起门来说?”凤幽月挑了挑眉,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浑身散发着‘我是咸鱼’的颓废气息。
“没什么重要事,随便聊聊,不希望有人打扰。”南宫烈看向懒洋洋的少女,鹰眸中含着盈盈笑意,一向凌厉的五官也温和了几分,“还有八九日,你便要走了吧?”
凤幽月点点头,“是啊,要走了。”
“这一去,也不知你何时能再回来……”南宫烈幽幽的叹了口气,神色略显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