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连忙替她拍背,并恳请外面的狱卒送点水来,狱卒不耐烦道:“有这么娇气吗?刚进来就喝什么水?没有!”
阮氏自小也是娇生惯养,哪受过这种宵小的气,气得嘴唇直颤抖。
邱芸站起身,拿出一块碎银,笑容满面,“小哥,行行好,取点水来,这是请您吃酒的。”
狱卒见到银子,眼睛一亮,上前从邱芸手中取过银子,两只小眼睛一扫,见邱芸年纪虽不轻,但样貌生得不错,忍不住起了他心。
“这位小娘子,若是你愿意付点别的,别说水了,好吃好喝,甚至放你们出去都有可能。”他色眯眯看着邱芸笑,一手伸进牢里,想摸邱芸的手。
“啊!”一双劲道十足的手捏上他的手腕,用力向下一压,狱卒鬼哭狼嚎地惨叫。
青桐眼含杀机,“拿了银子就给我送水来!否则废了你的手!”
狱卒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个小娘皮!快松手,松手!啊!你们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小心我告到巡府大人那里去,治你们罪加一等!”
青桐呸的一声,“你一个小小狱卒,想见巡府大人,简直不自量力!巡府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倒是我们,只要巡府大人提审,就能见到他,到时候认罪前,拉着你垫背,你说巡府大人肯不肯?”
这世道就是这样,善的怕恶的,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那狱卒不过是装横,遇到个不要命的,哪还敢装?
当下灰溜溜地去取水了。
邱芸看了青桐一眼,青桐以为她不认同,解释道:“我这是杀鸡儆猴!不然有得被他们这帮杂碎欺负!”
“我明白,牢房里什么龌龊事都有,你做得对!你选择留下来也是对的,我能对付二老太爷三老太爷那种无赖,但对付刚才那种龌龊无耻的人,还是得靠拳头!经此一来,起码这牢房里,没人敢再欺负咱们!”邱芸叹口气,“我是担心老太爷他们那边。”
邱芸她们现在关在女牢这边,女牢里并不只有她们林家的人,还有别的女囚犯在,刚才她们进来的时候,那些人看她们的眼神,带着赤裸裸的恶意。
若不是青桐露这一手,震住所有人,搞不好还会出事。
林府勾结黑水崖一事,林府有主事男人在,一般女眷在家中不能作主,不算直接案犯,不会轻易提审,要审也是先从男人那边审起,那边撬不开口,才会从女眷这边下手。
有人故意要弄林府,林家几个男丁特别是林如乔,一定少不了要受罪!
青桐默不作声,旁边的阮氏听到这话,脚一软跌坐地上。
男囚这边,关进来没多久后,袁修就提审林如乔,林云风年纪大,林星寒还是个少年,第一个提审的,自然是林如乔。
“林如乔,本官问你,你与黑水崖张大千勾结,背后可是珠珠郡主与萧世子指使?”
林如乔以为袁修先问的,应该是是否与张大千认识,如何认识,还在心中想着要不要让阮家舅父阮逊回来作证。
阮逊在初七一早离开,对林府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
现在林如乔听袁修一问,立马明白过来,原来是有人要针对珠珠与萧世子!
“回大人,草民家中数代经商,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连税银都没有少交过一个铜板,断然不会与黑水崖勾结!至于那张大千,草民父亲之前已经说过,是因为他救了草民亲戚,草民作为报答,让他在别院住几日而已,草民甚至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袁修道:“本官知道你们林家是良民,所以本官问你,这张大千可是珠珠郡主与萧世子介绍的?”
林如乔道:“回大人,草民从未见过萧世子,至于侄女珠珠,亦从未介绍任何人与草民认识!”
“你撒谎!本官已命人搜藏你林家别府与林府,从中搜出数封珠珠郡主萧世子写与你的信,让你好好招待张大千,亦有张大千与你林府来往的书信!你还想抵赖吗?”袁修将一大封书信拿出放在案桌上,用力一拍,厉声喝道。
林如乔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高声道:“袁大人,定是有人诬陷我们林府,请您一定要查明啊!”
“本官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行刑!”
两个狱卒将林如乔绑到行刑架上,一个满身横肉赤着上半身的男子,手持长鞭走过来。
“唰!”
“啊!”
那人手臂足有一般人小腿粗,肌肉纠结,力道非同小可,一鞭下去,鞭上倒刺勾烂林如乔的衣裳,已是鲜血点点。
“冤枉啊,大人!”
“再打!”
“唰!”
“啊!冤枉啊,大人!”
每打一鞭,便伴随着惨叫与叫冤声,五鞭下去,林如乔已晕过去了。
一旁的柳师爷见状,抹抹额头的冷汗,“袁大人,您看要不要先停会?”
他跟着雷姜提审过不少案犯,说了没几句就往死里打的,还是第一次见。
柳师爷再次佩服起雷姜,自从鬼庄回来后,就一直称病在家,对衙门里的事情不闻不问。
倒是他想着是个跟巡府大人打交道的好机会,一直在袁修身边鞍前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