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大嘴,茫然地呆了片刻,然后后知后觉地想起,他该怎么回去?
他又不会飞。
大门也不能敲。
如果本来应该在屋里睡觉的他,突然从外面敲开大门,被他娘知道了可不得了。
还好有个当初为了半夜跑出来学武挖的狗洞。
李钰任命地从偏门狗洞钻进去。
哎,这苦逼的小命!
莫名其妙地被人从床上逮下来跑了十圈,李钰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也不完全是坏事。
跑了十圈,累得半死的李钰,洗了个澡换身衣裳后,一沾床就睡着了,将明晚的事情完全放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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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陆心颜回到石榴院,想起一事吩咐道:“青桐,明天问一下田叔,冰巧和阿贵两人的伤现在怎样了。”
青桐还没应下,给她送热水的吕嬷嬷道:“小姐不用问了,我知道。”
陆心颜讶异地看向她,吕嬷嬷道:“昨天我听人说,十一晚上,冰巧和阿贵养伤的地方,隔避屋子小孩子玩火导致起火,烧了隔壁左右三四家屋子,别家都没事,只有冰巧和阿贵有伤在身,没来及跑出来,被火烧死了。”
“什么?”陆心颜大吃一惊,心中的凉意扩散到四肢,整个人如坠冰窖。
吕嬷嬷很少见陆心颜这么失态的表情,以为她是心中不忍自责,安慰道:“现在天气干躁,容易发生火灾,这一个月来我听到的就有三起,不过冰巧和阿贵比较不好运而已!他们两人先前犯下死罪,小姐已对他们网开一面,是他们命薄,才落得如此下场,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陆心颜失魂的一挥手,“知道了,吕嬷嬷你先下去吧。”
“是,小姐。”
吕嬷嬷走后,白芷问:“小姐,你是不是怀疑什么?”
陆心颜答非所问,“青桐,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话关于泄愤的话吗?”
青桐摇摇头。
陆心颜道:“你说,‘就不许卢氏纯粹是咽不下夫人对她不敬这口气,所以将可有可无的舅少爷杀掉打击夫人?’这句话你还记得吗?”
青桐想了想,“好像是我说的,不过我当时就随口一说,现在已经证明卢氏杀舅少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陆心颜面色有些发白,问道:“你们想想,夫人最近得罪了谁?”
白芷道:“夫人害得侯爷没有让女子怀孕的能力,得罪了侯爷。”
陆心颜又问:“那冰巧和阿贵,得罪了谁?”
“两人偷情,得罪的是侯爷。”“小姐你怀疑幕后之人是侯爷?”
白芷青桐异口同声。
陆心颜幽幽道:“侯爷固然是怀疑对象之一,可除了他,这府中还有同样的嫌疑。”
两人想了想,突然变色,面面相觑。
“小姐你怀疑…”白芷小心翼翼问。
“我不知道,心里有点乱。”陆心颜摇摇头,“我一个人静静,你们先去休息吧。”
“是,小姐。”白芷青桐离开后,陆心颜并没有睡下,坐在桌边沉思许久后,起身披上披风,出了石榴院。
月光很亮,陆心颜踩着月光,去了江氏所在的佛堂。
江氏从江府回来的时候,守门的福伯告诉她,老夫人交待,不必请安了,从哪出来的,就回哪里去。
原本江氏打算趁此机会去给封氏请个安,扮扮可怜博同情,让封氏将她放出来。
结果封氏连见都不见,直接就让她回佛堂,摆明是不会轻易原谅他。
江氏只得恨恨回了佛堂。
心里想着江淮,想着这几日的事情,江氏又气又怒又伤心,哪里睡不着。
咚咚,咚咚。
“谁啊?”江氏皱眉,半夜三更的,谁来找她?
“夫人,是我。”外面的陆心颜平静道。
此时小佛堂里,除了江氏,一个丫鬟婆子也没有,江氏想起今天在江府,她死死咬定是陆心颜害死江淮一事,生怕她是来找她麻烦的,哪里敢开门?
“什么事?我睡下了。”江氏起身欲吹熄灯。
看着窗户上江氏起床吹灯的剪影,陆心颜淡淡道:“冰巧和阿贵,在十一晚上被火烧死了。”
“冰巧和阿贵死了就死了,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派人做的,你找我做什么?”江氏语气很冲地道,突然像想起什么,声音又尖又颤,“你说什么?”
陆心颜重复道:“冰巧和阿贵在十一晚上被火烧死了,在你弟弟遇害的前一天晚上。”
“不,不可能,不可能…”屋内的江氏语无伦次,“不,不可能…”
“夫人,”她轻扬淡定的声音,在这多事的夜晚,有着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你先开门,让我进去,我们好好谈谈。”
江氏此时六神无主,被那声音一诱,不由打开了门。
“或许,或许只是凑巧而已。”江氏喃喃道,像是在对陆心颜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有两种可能。”陆心颜冷静道:“第一种情况,两件事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为之!制造这两起事故的人,很可能是你心中猜想之人;另一种情况,两件事是巧合!冰巧和阿贵之死是意外,而你弟弟的死,则是你幕后之人不满你次次陷害我失败,特意给你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