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霜禹与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所以说,一直死皮赖脸的赖在悠疏山上,时常在七长老身边晃荡的,经常笑呵呵的无害程度百分百的男人,就是落孤教的教主,季犹。
就是当年凭着一己之力血洗了魔教上下,杀了魔教上任教主,让魔教内部被大洗牌的季犹!
七长老……厉害啊!
师兄妹二人对七长老顿时肃然起敬。
什么?你要问他们为什么没有正邪两道的概念?
笑话,落孤教教主是他们师妹的父亲,是他们七长老未过门的夫婿,那就是自己人啊,自己人分什么正邪?
“不过这样一来,最大的赢家,还是师妹吧?”
师姐深有同感的颔首。
于是两人又继续赏雨、喝茶以及吃水果。
再看思雀的房间,她正坐在屋内的书桌前“奋笔疾书”。
话说到这里,她如今的字可与六岁的时候的大有不同了,虽然算不上自成风骨有大家风范,但见了的人也说不上哪里不好,反正在她自己看来已经写得很好看了。
不一会儿,她就把写好的纸折起来,放入了信封里,封好口后放在一边,撑着下巴看向窗外。
雨滴落在树叶上,发出细微的响声,树叶跟着抖动,一片接着一片,水滴又顺着叶尖滑落,落在地上的水洼中,浑浊的水面陷下一个个的小坑。
细雨绵绵的时节,让人觉得空气里都是湿哒哒的,闷里闷气的,心情都跟着有些压抑了。
“哎。”思雀叹了口气。
“小姐叹什么气?”
正沉浸在思考中的思雀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抬眸一看,兮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窗前,手肘撑着窗沿,手掌托着下巴,另一只手上捧着一捧颜色鲜亮还带着水珠的鲜嫩小花儿,嘴角微弯,黑眸星星点点,笑意满载的看着她。
“你差点吓死我了!”思雀瞪了他一眼。
“小姐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兮鸠把手里的花递给她,手撑着窗沿就跳了进来,一伸长臂,连人带花一起拥入怀中。
思雀猝不及防被人抱了个满怀,他身上满是外面雨水和泥土混杂的清新味道,还带着不知从何处沾染上的冰冷水汽。
她自然的用手环着兮鸠的瘦劲的腰,“你去哪儿了?浑身凉气。”
兮鸠低头在她发顶吻了吻,狐狸眼盛满了温柔笑意,“给小姐cǎi_huā去了,好看吗?”
思雀看了眼手上拿着的一大捧花,虽然不如她前世看到过的那些被精心呵护养出来的名贵花朵,但另有一番勃勃生机,还带着滚滚水珠,有些可爱。
她点头,“好看,不过你在哪里采的?”
兮鸠说了个地名,是离这里较近的一个码头。
他抱着她坐在凳子上,看了眼桌上放好的信封,收回视线,“小姐想去划船吗?我带你去如何?”
被闷在房间里不能出去,想来她肯定觉得无聊得很。
果然,思雀一听可以出去,忙不迭点头,“好呀好呀,我们出去划船!”
她再待在屋里,就要长蘑菇了,她又不想在外面跟师兄师姐一起喝茶吃水果,喝多了吃多了也难免会腻啊。
“小姐,外面在下雨。”
此时,阿皎出现在了门口,看见屋内两个人的姿势时顿了一下,而后才慢步踏进房内,她手上端着一个瓷碗,碗中还冒着热气。
虽然平时看着平芜的弟子如常人一般,但一到这种天气他们还是很容易生病的,所以阿皎和其他三个跟来的侍卫一起熬了姜汤,驱寒。
思雀很乖巧的接过阿皎手上的碗,温度刚刚好入口,咕咚咕咚的就灌下去了,徒留口中和喉咙里一阵辣辣的热感。
她是后来才知道自己小时候中了巫术之毒,才魂魄离体的,虽然魂魄是回来了,但两次大病让她的身体比之同门还是要差些。
所以她在这方面向来是很听话的,平时都是秉持着早睡早起多锻炼的养生原则生活的,因为她想要健健康康的,尽量长寿一些,陪自己爱的人的时间能够多一些。
看着她喝完了,阿皎才语重心长道,“若是小姐要出去,要做好避雨措施,否则容易着凉生病。”
平时思雀做别的事情她不会多说什么,但关系到她的身体的,阿皎就难免会多说一两句。
“阿皎师父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姐的。”
阿皎看向一直抱着她家小姐的男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道,“我不过教过你一两招罢了,当不得这一声师父。”
她看得出来,今日的兮鸠已经不同往时了,自己的修为内力远不如他。
但兮鸠坚持,阿皎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等窝在兮鸠温暖的怀里,思雀才发现兮鸠说的会好好照顾自己,就是他穿好蓑衣戴好斗笠,把自己抱在怀里,挡住风和雨,带她飞离微晴宫。
还真是一点雨都淋不到……
而外面那些“把守”着这个院子的弟子们,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两个人早就不在院中了。
思雀站在码头上朝江面看去,广阔的江面上一片水雾朦胧,像缥缈的雾气是从湖面上弥漫起来的,偶尔可见几条渔船穿梭在雾气之中,远处的青山树林时隐时现,恍若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