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这么早暴露,臣妾担心……”她话没说完被祝佑杞冷冷打断:“底牌是要藏着,可不能为了藏而藏,如今是非常时机,此时不用,纵然留到最后又有何用?”
非常时机?此刻能是什么非常时机,不过是谌师弈要嫁给信王罢了。她神色一僵,意识到了什么:“殿下是……想要杀了信王?谌姑娘会恨你的!”
祝佑杞额角青筋挑了挑,显示出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爱妃倒是会替本宫考虑,不过本宫不喜欢别人质疑本宫的决定,就算是爱妃你也一样。所以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卢念云复垂下眼,嘴角浅浅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却稍纵即逝:“臣妾失言。”
祝佑杞最满意她的懂事,语气恢复了温和:“将整个燕子楼的杀手引入京城需要多久?”
“要将这么多人悄悄引入进城,必须化整为零再重新集结,算上路上时间,至少一个半月。”
祝佑杞对这个时间很满意,点了点头:“此时便交由你去办吧,别让本宫失望。”
“臣妾告退。”
卢念云回到房中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对于方才在祝佑杞面前的伪装,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也许是因为心底那份恨在支撑吧。
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她将屋中的鸢尾花、犀角香和香膏全部收拢到一起。原本只是打算偷偷扔掉,可脑中却闪过一个念头——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纤长的手指一点点用力攥紧了布袋口,卢念云眼角挂上了一抹嗜血的笑。祝佑杞,你不仁在先,那就别怪我不义在后。
将布袋中的鸢尾花拿出随手碾碎,香膏和犀角香则小心翼翼地扎好塞进床下密封的木箱里。燕子楼中可不只有杀手,或许她这个太子妃该表现出大度的一面,为自己的“好夫君”准备几个合心意的美人。
五日后,谌师弈与祝天韵的婚礼如愿举行。
这场婚礼不曾请任何权贵,只请了祝天韵的三五个好友,连皇上也是微服前来。看着真如平常百姓家娶亲一样,拜天地,拜高堂,坐在上首的三位长辈都笑得一脸幸福,而平日高高在上的皇帝今日也只是个普通的哥哥,喝完弟弟、弟妹敬的酒,大方地给他们塞红包,还承担起了闹新郎的光荣任务,整个婚礼平淡却温暖。
虽然信王府中没有宾客,只有府中的下人丫鬟做宾客,到底太冷清了些。而祝天韵说了不愿委屈谌师弈,所以他在信王府外摆了一百桌流水席,专供百姓食用。因着只是招待平民百姓的,故而这流水宴只提前了一日找了附近几家普通的酒楼一起承办,太子那边虽然盯得很紧却一点没注意到。
等他得到这个消息时,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竟是“荒唐”。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他这些天志得意满的行为算什么?笑话吗?
他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腰撞上书桌的痛感令他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谌师弈是真的今日成亲,正在成亲……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拔脚便往门外跑,却被高高的门槛一绊,差点摔个脸着地。
“殿下,您没事吧?”卢念云及时扶住他,双眸中含着担忧,然心中却无比畅快。是她故意选择在此时将消息传进来的,还有什么比让祝佑杞亲眼看见谌师弈嫁人更残忍呢。这个没有心的男人加诸在她心里的痛,她会一点一点还回来!
“备马,快备马!”祝佑杞根本注意不到她的神情,甚至他连扶住自己的人是谁都不在意,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阻止这场婚礼!
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信王府门前,门上那大红色的喜字刺痛他的双眼,也令他心中那股恐惧感被无限放大开来。
“殿下,到了,下马吧。”卢念云的声音将他飘忽地神思拉回来,他慢慢翻身下马,凄凉地笑了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低道:“真不愧是师姐啊,你一认真我就赢不了你。”
等走到大门前时,他最初那股子气急败坏的激动情绪已经消散了大半,如今只剩下“近乡情怯”。深吸一口气,他用力拍了拍门,却不想那门竟在自己的大力之下被推开了。
今日信王大婚,阖府上下都去参加婚宴了,并未留人守大门。虽然门推开便是影壁,可祝佑杞却仿佛听见了里头传来的欢声笑语,心口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他握紧拳头,大步冲进去。
他循声冲到大厅,一脚踹开贴了喜字的宴会厅大门,屋中人齐齐望过来,他却什么都看不见,一双眼只焦急地寻找那个令他又爱又恨的身影,可是,没有。
只有一身红色新郎官服的信王在敬酒,看着他满面春风的模样,祝佑杞双目几乎充血,指节捏地喀喀作响:“弈儿呢?”她总逼着他叫她师姐,可他最想叫的是这一声“弈儿”。
祝天韵似乎早知道他要来,“师弟似乎来的有些晚了,婚礼早已结束,你师姐已经送入洞房了。不过,也幸好来得迟,皇兄已经离开了,不然见你这般模样,怕是要责罚于你。”
洞房二字太过刺耳,只一想便令他无法冷静,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