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走？是放任她去死吧。”三三冷声道。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更何况，她选择去死，难道大部分原因不是因为听了你的话吗？”沈宁禾反问。

沈宁禾说的不错，宋夕涵的选择是因为三三的那些话，三三自己心里明白。可三三半点不感到内疚，因为宋夕涵死有余辜。

“好，宋夕涵的事情我问完了，接下来是十年前的事。”三三平静道。

“十年前？怎么了？”沈宁禾故意装作听不明白的样子。

“十年前，有妖横行于世，将王城闹的腥风血雨。始作俑者是不是你？”三三定定望着沈宁禾道。

三三一直隐隐觉得，十年前出现在王城的妖就是沈宁禾。这次她想，自己既然已经踏入狼窝了，势必要将所有的事情弄个清楚才行。

三三说话的时候，沈宁禾就一直静静回望着她。等她说完了，他只是轻轻点了个头：“是我。”

残害了数以万千的凡人的性命，如今还能云淡风轻地坐在这里与三三承认自己的行为。好像那些性命于沈宁禾来说，都是蝼蚁一般，不具有任何意义，他也丝毫不为此感到半分不安。

三三直到这时候才终于明白，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到底有多可怕。看着沈宁禾温和平定的笑容，三三有些脊背发凉。

“十年前练丹药的人是我，可是需要那些丹药的人却不是我。三三姑娘，我不会与你撒谎，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但不该我承担的，我也不会认。”沈宁禾轻声道。

“什么意思？”三三忐忑问。

“我虽然能够轻易控制凡人的魂魄，可是短短数日之内，将城中大半的凡人捉到一处，于我来说也是难事。”沈宁禾悠悠道。

沈宁禾是妖，虽然法力高强，但并没有通天的本领。他做不到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那么多的凡人从一个地方聚集到另一个地方。

他势必有帮手。

三三的脑海中出现一些东西一闪而过，她不敢细想。

“我知道你猜到了。”沈宁禾望着三三笑。

三三猜到了，沈宁禾的帮凶是凡人，而且还是官府中人。因为如果不是有在府衙当差的官员的暗中相助，沈宁禾没有机会做那么久的实验。早在他抓第一拨人的时候，城中就开始戒备了。

“是谁？我认识吗？”三三手心开始出汗。

“那些人大多数都死了，还有少数苟且在这世上，可能其中有些你认识，不过不打紧，他们也快死了。”沈宁禾随意道。

“我认识的有谁？”三三追问。

不知道为什么，三三突然变得很紧张，好像生怕沈宁禾说出一个让自己猝不及防的名字来。

“三三姑娘别紧张，既不是易青澜，也不是邢桐。都是与你无关紧要的人。”沈宁禾笑笑道。

沈宁禾这人虽然阴险毒辣，但对三三确没有一句假话。三三听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三三姑娘可半点不会掩饰，你这么担心他们，就不怕我不高兴吗？我若是不高兴了，会做出什么事来，我自己也不敢保证。”沈宁禾故意吓唬三三，见三三再次提心吊胆起来，笑了笑，道：“只要三三姑娘愿意嫁给我，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

“我既然来了，自然会信守承诺，希望你也能说到做到。”三三故做镇定道。

“这是自然。”沈宁禾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起身朝三三走近：“那我们现在成亲吧。”

“什，什么？！”三三吓得咬到了舌头。

“或者你想按照凡人那些礼俗，先拜堂？”沈宁禾用双手撑在三三座椅的把手上，将三三圈在自己的臂弯与座椅之间。

三三迫于压力，只能不断地后仰自己的脖子，“你先等等，我还有问题没有问完！”三三着急道。

“还有问题？”沈宁禾皱了下眉头，“关于谁的？”

“你先坐回去！”三三命令道。

“不行。”沈宁禾断然拒绝，“既然都要嫁给我了，早晚你都会与我行房，你害羞什么？”

“你！”三三听沈宁禾竟然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一口老血哽上来，拳头一瞬捏紧了，想要抡过去。但她咬牙忍了忍，沉着气与他周旋：“沈大人说喜欢我，现在就不能迁就我一下？”

低头近距离地俯视着三三隐忍不发的面容，沈宁禾想了想，答应了。

他重新坐了回去，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等着看三三如何拖延时间。

“唐暮商与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让宋家小姐接近他？”三三努力平定心绪后，问道。

唐暮商自离世后，就好像被剥离出了这整桩事件，但是三三一直都知道，唐家的人甚至眉姑，都参与进了其中。三三只是不知道，他们在那当中起了什么作用。

“十年前，唐员外是朝廷的中书舍人。”沈宁禾简洁道。

沈宁禾只说了一句话，三三已经大致能够猜到全部的始末了。唐员外是沈宁禾的帮凶，唐暮商则是他们捉过来的试验品。当年案发后，朝廷派人调查，他趁乱逃离王城，在偏远的县镇住了下来，从此隐姓埋名的生活。但他死心不改，依旧想要长生不死的法子，遂一直没有放弃对唐暮商的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