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瞧着奇怪:“娇娘,这是做甚?”
叶娇重新抱好旭宝,摸了摸他的脑门,闻言对着柳氏解释道:“旭宝总喜欢看我和相公吃东西,若是我们吃了不给他吃,他就不乐意。”
刘婆子道:“二少奶奶,小少爷如今快四个月已经可以吃些蛋黄和菜泥了。”
叶娇也知道这个,点点头,又去伸手捏沙糕,嘴里道:“都在给他吃着呢,可这孩子就喜欢盯着点心看,看到就要吃,索性就不让他看便是了。”而后,柳氏又瞧见叶娇把旭宝往怀里一拢,让他趴在怀里,隔绝了视线,叶娇趁机把沙糕塞进嘴里。
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一瞧就知道已经十分熟练了。
柳氏瞧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来,只能随她去了。
这时候,有个小厮小跑着过来道:“夫人,二少奶奶,外头有人想要找二少奶奶。”
今儿本就是叶平戎说要带着祁明回来的日子,叶娇便以为是叶平戎。
但是柳氏却问了句:“他说自己是何人了么?”
小厮道:“没说,可我瞧着,像是上次二少爷让婆子出去应付的那个男人。”
此话一出,柳氏心里有数。
祁昀让婆子出去对付的,也就只有叶二郎一个了。
毕竟能让祁昀使出这种法子的人不多,毕竟这世上还是要脸的人多些,像叶二那样的太少太少。
柳氏虽然知道叶娇已经和他断了关系,可是归根到底这也是叶娇的事情,自己不好插手,不然平白的落了叶娇的面子,她便端起茶盏,笑着道:“娇娘,外头的应该是叶二郎。这事儿给你办,你拿主意就是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柳氏为了全乎叶娇的脸面。
可是对叶娇来说,柳氏知道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
祁昀上次之所以用了狠手段把叶二郎夫妇赶走,便是不让他们惊扰到叶娇,时候自然不会把这件事情重新告诉自家娘子,省得她劳神费力。
但对于叶二郎,就算不知上次的纠纷,叶娇也没有半点好感,再加上叶平戎和他分了家,断了关系,那便是陌生人。
小人参没有寻常人的顾及,对于人情世故也都是直来直去的。
在她心里,人世间的事情无非就是黑白曲直,分明得很。
听了柳氏的话,叶娇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道:“要是他来,我不见,如今我和他已经没了关系,相公和我提起过,他是欠了钱的,若是来还钱,去告诉相公就是,若不是,便不用管他。”
小厮见柳氏并不说话便知道柳氏是默认了,他应了一声后跑着去前面传话。
而柳氏则是对着叶娇暗自点头,瞧着叶娇的眼神也更暖了些。
她除了教叶娇行为仪态,还教了叶娇不少管家的事情,如今瞧着叶娇主意拿的好,柳氏有种欣慰感。
就像是自己精心培养了一只花骨朵,现在养到了花朵盛开,自然是高兴的。
不过柳氏总是心疼叶娇的,生怕她因为又想到了叶二郎的事情难过。
撂了茶盏,柳氏笑着换了话题道:“我之前定了几个暖袖,裁缝娘子也送来了,正巧你来,挑挑吧,也给二郎选一个。”
叶娇没听过暖袖的名字,抬眼看去,就瞧见一旁的桌子上铺着布,上面摆着一排毛茸茸的套子。
这物件叶娇见柳氏用过的,把手揣进去,再拿个手炉,该是最暖不过。
虽然叶娇不畏寒,但她知道自家相公现在还是不能吹风,越暖越好。
想到这里,她起身抱着旭宝走过去,专心的一个个看,准备给祁昀找个最暖和的。
而在祁家大门外,叶二郎有些失落的离开了。
这次他本来是想让叶二嫂陪她一起来,可自从上次从祁家回去,叶二嫂就很少出门,平时就只管接送叶宝,盯着叶宝读书,旁的居然是什么都不想管了。
而且叶二嫂从那以后就把钱攥得死紧,哪怕是吵闹打架也不给他多一个铜板。
偏偏叶二郎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以前靠着叶大郎,后来靠着叶二嫂,真的让他出去做事他是什么都做不成。
但是有些事情沾上了就戒不掉,赌便是其中一项。
叶二郎从家里拿不到钱,一提叶二嫂就要抓他的脸,没了办法这才想着过来再求求叶娇。
结果面都没见到就让人家给轰出来了。
叶二郎长吁短叹,一会儿难过大哥不要自己,一会儿悲伤小妹不认他了,一会儿又气恼叶二嫂管束着他。
就这么叹着气,叶二郎也不想回家,搭了个车去了城里,想着镇上的赌坊都不让他进了,他想去看看城里的赌坊是不是能赊账。
不过刚一进城,就瞧见前面围了一群人,堵住了街。
叶二郎有些好奇,凑过去问:“老哥,前头怎么了?”
“被人赖上了呗,那个人叫丁八,是出名的泼皮无赖,常常找事儿碰瓷,这次大概又是个外乡人被他盯上了。”
旁边有个同样看热闹的人道:“这回不大一样,那个外乡人瞧着是个有钱的主儿,非不同意私下了结,要抓着丁八见官呢。”
“见官?这种小事儿何必见官呢。”
“谁知道,不过我瞧着他就是嘴上硬气,未必真的要去麻烦衙门,毕竟丁八是本地人,又是副无赖相,要真的被他赖上,蒙骗了衙门,这几位外乡人怕是要吃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