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省的了!”
陈良弓微微颔首,转身退了出去。
待陈良弓一走,寝室内便只剩下沈良辰和碎心两人。
一直旁观者的碎心见沈良辰再次坐在贵妃榻上,继续看着话本子,忍不住多嘴问道:“公主殿下辛辛苦苦逃了这么久,又被魏皇玩弄于鼓掌之中,就这么认命,真的甘心吗?”
沈良辰听碎心这么问,握着话本子的手,微微一顿。
人,可以认输,却不能认命!
脑海中,忽然响起耶律毓尘和耶律婉婉都曾经说过的这句话,她轻耸了耸黛眉,并没有回答碎心的问题,却是似有似无的勾起了唇瓣,笑的意味深长!
被那个男人玩弄了感情,她真的甘心吗?
她当然不甘心!
前世的她,被慕容睿欺骗了感情,百般利用,甚至还毒杀了她的亲生父亲,在得知真相之后,她也曾跳脚过,怒吼过,直到最后心灰意冷,杀了沈写意,临死前更是给了慕容睿一见,跟他拼了个鱼死网破!
人人都说,良辰公主,温婉贤良。
但是,只有她知道,她的温婉贤良,不过是前半生过的太苦,想要安稳度日而已!
是以,眼下她能如此淡定的坐在这里,已然算是个奇迹!
她,不甘心!
既是不甘心,她就不可能按部就班的,跟那个男人乖乖回去,看他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做他的后宫贤后!
耶律毓尘曾经说过,梦终究会醒。
她现在,不仅仅是在梦醒之前,最后贪恋的,自欺欺人的,享受着那一丝丝的,源于欺骗的甜蜜,也是在身心俱疲之后,好好的养精蓄锐,陪着那个男人演戏的同时,也在等着跟那个男人,再次开战!
风,将起!
心绪,如何能平?
轻蹙蛾眉,将手里的话本子放下,她深吸了一口气,施施然起身,然后轻拢了广袖,再次走到了窗前。
却不想一眼望去,竟见被她的亲生父亲,堂堂的吴国摄政王沈启天,正双手背负,带着一群大大小小的跟班,朝着她的住处踱步而来。
常年居于高位,沈启天的气势,自是无人能比的。
想到自己的小屋,只怕容不下这尊大佛,沈良辰淡淡勾唇,不等沈启天过来,便带着碎心迎了出去。
居然山庄的花园里,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沈良辰行至院中,在竞相开放的花圃前停下脚步,浅笑盈盈的看着沈启天,朝他福身一礼:“良辰见过王伯父!”
眼下,四下都是人,她对沈启天的称呼,只能是王伯父!
“良辰啊!”
沈启天看着眼前这个拥有自己一半血脉的绝色女儿,再想到她即将嫁给的那个男人,同样拥有着他所深爱的那个女人的一半血脉,顿时心情大好的看着身前的沈良辰:“本王听说这一次,你吃了不少的苦,便想着过来瞧瞧你!”
“承蒙王伯父挂念!”
沈良辰低垂了眼睑,温婉一笑,不曾去看沈启天那张仍旧俊逸的笑脸。
此刻,在她心里,仍旧对他将她的画像送去魏国一事,心存芥蒂!
沈启天见沈良辰对自己如此冷淡,不禁轻扬了俊眉,笑着虚抬了抬手:“你这一次,又是坠崖,又是落海的,实在吃了不少苦,便不要顾忌这些虚礼了!”
沈良辰知道沈启天的心情现在很好,也知道他现在为什么心情好!
“礼不可废!”
她唇角哂笑着轻轻勾起,如此清清淡淡的回了一声,随即眼观鼻,鼻观心的直起身来,浅笑着对沈启天轻道:“人生在世,总要经历一些苦难,才能真正的成长,这一次虽然惊险,但是良辰并不觉得有多苦!只是……”
“只是什么?”
沈启天紧紧皱眉,满是关切的深看着她。
“只是有些心疼!”
沈良辰抬起头来,不着痕迹的敛了浅淡的笑意,然后轻咬着唇瓣,一副丢了心爱宝贝之后,泫之若泣的样子:“王伯父,良辰经此一番折腾,自己受罪是一方面,丢了好多银票和首饰不说,还丢了云染给良辰炼制的那些灵丹妙药外加碎心让我拿来防身的戒指,实在是心疼的厉害!”
沈启天暗道原来是心疼这个,随即舒展了皱起的眉头,微微沉思了下,朝着洛南伸出手来:“玉佩!”
洛南常年伴他左右,自然知道他要的是哪块玉佩,连忙取了一块玉佩放在他的手掌之上。
那玉佩,晶莹剔透,色泽圆润,雕双龙戏珠图案,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就在沈良辰黛眉轻蹙着,仔细端详那块极品玉佩的时候,在她对面的沈启天却将之递到了她的面前:“这是本王佩戴年头最多的一块玉佩,见它如见本王!”
见玉佩如见沈启天!
如此,便也意味着,拿着这块玉佩的人,可以在吴国横着走!
沈良辰想通了这一点,眉心轻皱了皱,便将视线从沈启天手里的玉佩上移开,笑吟吟的看着沈启天:“王伯父现在把玉佩拿出来,莫不是要将它送给良辰?”
“有何不可?”
沈启天温和一笑,随手将玉佩朝着沈良辰一丟:“从现在开始,它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