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他真的是片刻都不想再多留,带着一身怒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尤氏哪里能接受这样的威胁?
身子一软,顿时摇摇欲坠往下滑落。
“太夫人!”
“来人啊,快把大人再请回来!”
房间里很快传来丫鬟惊慌的呼喊声。
而刚走远的古奎忠脚步顿了一下,他也没有回头,随即咬着牙带着坚决的神色离开了。
这些年,够怨他太过听从娘的话,娘说好,那就好,娘说不好,他就任凭她处之……
回头看看过去,家宅看似和睦,可却是人心不合,养奸蓄恶。
再看看自己,夫妻陌路、父女不合,犹如满身疮痍让人痛不欲生,甚至恨不得了结自己从新来过。
……
义庄
因为古奎忠的话,林菏和古慕欣离开太师府以后直奔义庄。
随便买了一口薄棺,带着古博青的遗体和下人匆匆离开了京城。
“娘,我们这是去哪啊?”路上,古慕欣紧张的问道。
“找个地方先把你爹埋了!”林菏看着前方下人推动的板车,狠下心肠回道。
“就这么把我爹埋了?”古慕欣都让她这决定吓到了,顿时停下脚步不敢再走了。
“不先埋了棺木,难道我们带着棺木逃离吗?”林菏不满的瞪向女儿,“你没听古奎忠怎么说的?皇上要派人送你爹回新安城,我们不趁早把你爹弄走,他们明日就要送我们启程,到时候可怎办?我给你大哥的书信差不多快到了,他要掩藏家里那些东西还需要一些时日,我们现在把朝廷里的人带回家,这不是自寻死路吗?现在我们把你爹带出京城,他们肯定以为我们先回新安城了,自然就不会再管我们了。”
“可是我们也没必要把爹随便埋了啊?”古慕欣还是无法理解,这怎么也是她身生之父,随便掩埋等于是要将他爹抛尸荒野,光是想想她就心生寒意。
“这哪是随便埋了,这是让你爹先入土为安!”林菏朝前方的板车努了努嘴,“你看看你爹这样,再过两日都坏了,不先埋到土里怎么能行呢?再说,家里的事有你大哥张罗,我们没必要回去,先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你大哥处理好家里的东西就让他带着明泽与我们会合。到时候我们就远走他方去别地方过日子,等安稳下来,我们再派人偷偷返京把你爹的棺木移走,这样既不费力又不会引人注意,岂不是方便许多?”
古慕欣仔细的想了想,也觉得她这样的安排确实有道理。
想明白后,她也不再担心了,随即又问道,“娘,那你打算把我爹埋在哪里?这大白天,很容易被人发现的,而且还要选好地儿,免得将来我们找不到。”
“放心吧,娘自有主张!”林菏眯了眯眼,一脸的自信。
……
因为家中的事,古奎忠暂时将林菏母女的去向抛到了脑后。
与尤氏再次争吵过后,他又去了昭陵王府。
古依儿正在秋盈盈房里陪她说话,顺便帮她捏肩捶腿松缓筋骨。
古召紫也寸步不离的跟在她们身边。
古奎忠还没进房就听见她们有说有笑的声音,顿时整个人都像落到了水井里一样,又冷又孤独。
他气了一整天,这娘仨居然还能玩得如此高兴,这让他如何能好受?
所以一进门他脸色特难看,就跟前去讨债似的。
“爹,你又来了?”古召紫让他那脸色吓得说话都忘了要转脑子。
“什么叫我又来了?难道我还不该来?”听着她的话,古奎忠只差吐口恶血。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古召紫赶紧往秋盈盈身边靠,都不敢再看他。
“你来就来呗,这是做何啊,在别处受了气,特意跑来找我们出气?”古依儿冷飕飕的给他一道白眼。
古奎忠也只敢对小女儿摆脸色,在这个大女儿面前硬是一句抱怨的话都不敢说。
见她在给秋盈盈捏腿,他走过去沉着脸道,“你给我小心着,要是伤到你娘,我可跟你没完!”
秋盈盈立马给了他一记冷眼。
古依儿先是无语,接着放开自家娘亲的腿,起身让位,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你来,我学学看。”
古奎忠突然愣住,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家女人的腿。
“怎么,你也不会啊?”古依儿嗤笑的问道,仿佛没看到他一脸的尴尬。
“你娘腿怎么了?”古奎忠拧着眉不解的朝她问道。
“真好笑,你一个做丈夫的,妻子怀着孩子变成了什么模样你居然都不知道?”古依儿更加鄙夷。
古奎忠脸色微臣,这才走到秋盈盈身旁坐下,也不管她是否同意,将她一只脚小心翼翼的抬了起来,撩开遮踝的裙摆一看,顿时睁大双眼。
“这……怎么肿得如此厉害?”
“你不知道女人怀孕身体容易出现水肿吗?何况我娘怀着两个,整天腰酸背痛的,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这样关心我娘的?”古依儿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直接奚落起他来。
“我……”古奎忠尴尬得老脸都涨红了,最后很不满的朝秋盈盈瞪去,“你怎么不早说?什么也不跟我讲,我怎么知道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