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是混乱的,但脑子还没糊涂。
半个时辰后,章亮来到他们跟前。
姬宁昶已经下令暂闭城门,并调遣了数千名将士全城挨家挨户的搜查。
如此大的动静并非因为古召紫是简新阳的夫人,对姬宁昶来说更重要的乱党混入京城,必须搜捕出来全部诛灭,以绝后患。
听章亮禀报完,姬百洌也没说什么,只是朝简新阳投了一眼过去。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把章亮叫来是为了宽人心。已经布置得如此严厉,还有谁有理由冲动鲁莽?
经过古奎忠劝导,简新阳也控制住了激动的情绪。
不过随着时间过去,古依儿可就不淡定了。
沈衍去宫里叫章亮,章亮都已经来了,可是杨宽去接苗仁伯却迟迟不见他们的身影。
她按奈不住担忧,起身对章亮吩咐,“杨宽去简府接我师父,可迟迟不归,你带着人马去简府看看,究竟出了何事。”
“是,王妃。”
章亮领命准备离开,可就在这时,杨宽回来了。
而且还是背着苗仁伯回来的。
见状,古依儿脸色大变,紧张的上前,“出何事了?师父?师父?”
“王妃,属下去到简府的时候苗师父正准备自尽,好在属下感到及时,不过苗师父路上就晕过去了。”杨宽没有大喘气,但头上都是汗,很显然他是紧张过度才如此。
“快、快把我师父背去左面的厢房!”古依儿吃惊又紧张,没想到还会发生这种事。
姬百洌不等她出声唤自己,已先离开厅堂往左面去了。
见此情景,杜青缘和杨彩蝶也忍不住跟了出去。
沈少源还是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在他们离开之后又对着简新阳笑了起来,“简大人,不会是你们家的人滥用私刑吧?”
“你休得胡言乱语!”面对他一再冷嘲热讽,简新阳怒不可遏,“我简家人人忠良纯善,岂能做出那种草菅人命之事?简某请他过府,只是想逼出陇阳而已,从未有加害他的念头!你若不信,就等他醒来再问,别仗着你爹是北耀侯就可以目中无人中伤简某!”
“呵呵!我就担心苗师父他醒不过来,到时候想对质都难。”沈少源撇起唇角,如同他所说那般,当真是目中无人到了极点。
可简新阳又能把他怎样?
除了用杀人的眼光把他瞪着外,也真是拿他没撤。
“沈公子,你就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少说几句吧。”古奎忠忍不住出声劝道。
“太师,并非我有意中伤谁,当下的情况就是如此,我不过是根据亲眼所见说一些心中的想法而已,你敢说你看到苗师父人事不省心中无任何想法?”沈少源并没有因为他劝阻而收声,反而理直气壮的解释起来。
简新阳还想说话,被古奎忠及时用眼神制止,并将他拉到椅子上。
而他也坐在简新阳身旁,耐心的等候消息。
……
厢房里
古依儿看着姬百洌给苗仁伯把完脉,心急的问道,“师父他怎么样了?要紧吗?”
姬百洌摇了摇头,“从脉象上来看不打紧,不过他终究是上了年纪的人,稍微受些惊吓也有可能承受不住。”
听他这么一说,古依儿咬紧牙,非但没消气,反而对简家记恨上了。
苗仁伯为人如何她再清楚不过,平日里他都是小心翼翼的,别说见到大官,就是面对普通人他都自觉避开,生怕自己的身份惹人嫌弃。
简新阳不问事由就把人请到简家,依苗仁伯的性子不被吓坏才怪。毕竟陇阳是他收的徒弟,他这个做师父在面对这种事情上如何推脱责任?
如果简家的人再说点什么过激的话,那苗仁伯说不定就以死谢罪了!
估计就是这么些原因,所以杨宽赶去简家时才发现他想不通要自尽……
“简新阳!”她越想越不甘心,看着床上人事不省的老人,真是恨不得杀人泄愤。
“王妃,苗师父一定会没事的,王爷都说他没有大碍,那我们就等苗师父醒来再说吧。”杨彩蝶上前拉着她柔声安慰道。
“是啊,王妃,苗师父没事已是大幸,你应该松口气了。眼下简少夫人还在陇阳手中,你可不能乱了阵脚,否则我们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杜青缘也忍不住开口。
古依儿猛然一怔。
乱了阵脚……
连青缘都看出她已经乱了心智……
没错,她确实心烦意乱,完全不能像平日里一样正常思考。
前有红桃中毒,接着陇阳抓走古召紫,还和同党重伤庞飞,眼下苗仁伯又受惊过度人事不省……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出事,而且事发突然让人防不胜防,她完全处于一种应接不暇的状态,除了激动激怒,根本没机会冷静,更别说着手去做正事了。
若不是青缘提醒,她还看不清楚自己的状态。
扭头朝床边的姬百洌,只见他凝视自己的眸光中带着一丝丝心疼,接着听他温声道,“你可上楼休息片刻,这里交给为夫便可。”
她突然抿笑,摇头,“不用,我能克制好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