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用急,她等着。
看谁耗得过谁。
果然,隔天晚上,她就接到了丁钦的电话。
钟岭接起来,也没有什么意外,她不意外,丁钦就意外了。
“真坐的住啊,就不怕我对你那个沈飞做什么?”
听筒里传过来一声打火机的吧嗒声,里面似乎深吸了一口,再又轻轻的吐了出来,钟岭很有耐性的等他做完,才又开了口,“你试试。”
丁钦之所以没有给她一个下马威,必定还是有所忌讳,所以不敢贸然动手,只能走了一招儿交朋友的方式。
钟岭觉得这一招很low。
丁钦似乎料到了她的想法,含笑轻哼,“你不用激我,也不用教我做事。”
两人话里话外谁都没有说的那么清楚,但各自也都明白。
丁钦吐了口烟出去,像是叹了口气一样,“知道我为什么改变主意吗?”
他忽然问了这么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暗爽。
钟岭靠在床头,捏着手机的指头紧了紧,骨节有点微微泛白,“因为沈飞对我很重要。”
所以他觉得直接杀人或者伤人都没有什么意思,就这样吓唬着她,让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动手,会怎么动,让她猜忌,让她抓狂。
对于丁钦这种人来说,要处理一个人实在太容易,远没有折磨人来得有乐趣。
丁钦闻言,呼吸声都顿了顿,静默片刻后,才又缓缓开口,“啧啧,你说让我怎么能不想你?”
她对他的了解,甚于所有人。
钟岭轻嗤一声,不愿意再跟他废话,声色幽冷,“丁钦,别打沈飞的主意。”
她只有那么一句警告,虽然后面什么都没有说,但那语气却比什么威胁的话都骇人。
丁钦悠悠吐着烟圈儿,手里的打火机飞速运转,呼呼作响。
“那么……路战呢?”
“……”钟岭有那么一瞬间怔愣,脑中的条理都被打乱。她尽量稳住自己,不让丁钦察觉到异常,“他只是我老板。”
她这话是下意识的想撇清跟路战的关系,并不想牵连他受影响,后面又加了句,“而且你动不了他。”
路战也不是什么善茬儿,丁钦要是敢动他,也得有那个斤两。
她的话传到对面,成了莫名的挑衅,丁钦吐着烟,笑得阴森雀跃,“哦是吗?上次摩托车的时候,我可以直接碾死他。”
他一提,钟岭就猛然想了起来。
那天骑摩托车的人,包裹的太严实,而且剐蹭一下就跑了,她只觉得身影熟悉,倒没想到竟然是丁钦?
她左手微拢成拳,攥的手背青筋毕露。
丁钦半天没听到她的动静,颇有些得意道,“动不了他?那我倒想试试。”
“你敢!”钟岭的语气有些慌乱,但很快被压制下去,带着许久不再的杀气,一字一顿,“丁钦你敢动他试试。”
丁钦很好奇,忍不住问道,“哦?你待如何?”
打,她不见得是他的对手,狠……她更不是个个儿。
钟岭沉寂片刻,才平静开口,“那就同归于尽。”
丁钦很想借此嘲笑她一番,行走江湖,她却儿女情长,诸多的纠葛,这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是绝对的忌讳,死穴。
但他根本就忘了,钟岭老早就跟他不是一路人了。
他想嘲笑,却连一声都吭不出来,最后到嘴边成了一声,“十三……”
钟岭听到那一声,几乎毫不犹豫的就直接挂了电话。
丁钦的手机就那么放在耳边,过了很久才拿开。
她有这么多的软肋和羁绊,凭什么跟他比呢?
黑暗冰冷里他眸中划过了一丝决绝,同归于尽啊?
好像,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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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钦的这个电话,就像是一剂预防针,让钟岭更加开始防备。
她心里就那么绷着一根弦,每天把路战送回去,还要十分郑重的嘱咐一下,但又不敢表现的太过,以防被他看出些端倪来。
而每次送完他,钟岭都会在暗处呆很久,几乎都是凌晨一两点钟才回去。
以此防备丁钦暗中做什么手脚。
等到家,又见沈飞在床上睡的四仰八叉,呼噜震天,这才放下心来。
安全度过一天,她已经筋疲力尽。
她知道丁钦的目的就是这个,也许此刻他正在远处观察着她,暗自得意,不过是威胁一下,她就这样草木皆兵了。
其实钟岭本身并不是这样怕事的人,但事关路战,她必须要更小心的提防。
而不管是对于路战还是沈飞任何一个,她都输不起。
在这一场暗中的博弈期间,钟岭还又多了一个惆怅,顾远风。
那天早上她送完路战,回到安保大队的时候,有个人手里拿着束花,跟她一起进了电梯,她当时还纳闷儿了一下,怎么有人把花送到这里了。
结果那个人又跟她同时下了电梯,直奔安保大队。
在一片空旷中喊了一声,“请问谁是钟岭?”
原本正在操练的人都停了下来,纷纷看向他身后----的钟岭。
钟岭扫了一眼花上面的卡片,「老子看你也是单身,要不要老子做你男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