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叛仰头把另外半杯酒也一饮而尽,顺手拿过一旁的烟和打火机来,点了一根儿,略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他其实这么多天,也没有想明白,到底应该怎么面对跟沈飞之间的关系。
他妈的……早应该听钟岭的,离他远点儿。
事实上,他之所以一直跟他胡搅蛮缠,一定程度也是因为报复她那些话,她说不让接近就不接近?
他张叛什么时候要听别人指令了?
但事实证明,现在是有点脱离控制了。
沈飞见他这样子,放下筷子,手指搁在腿上绞来绞去:“张叛,我喜欢你,所以并不后悔。”
喜欢?
张叛当然是知道,但他忌讳的就是这个!他并不想承认两人之间掺杂了什么感情这事儿,就不能是因为爽吗?
他伸手弹了下烟灰在桌子上,眯着眼,面色嫌恶:“沈飞,别提喜欢这两个个字,我不乐意听。”
一如当年,也有人喊着喜欢他爱他,到后来呢?还不是形同陌路?
情情爱爱,对于他这种行走江湖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累赘,就是大忌。
“玩玩可以,别掺杂感情,明白吗?”
沈飞觉得好笑,他的手指在杯子边缘摩挲着,他看着张叛,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喜欢就是喜欢,怎么可能不掺杂感情?
张叛盯着他,又抽了一口,咬牙点了点头,最后笑了:“行,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说完,把烟头掐灭灾桌上,然后站起身来,进了卧室,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袋子,直接扔到了桌上,“这个给你。”
袋子口正冲着沈飞,他看了一眼,里面是几叠钱:“你几个意思?”
张叛双手抄在裤袋里,“你喝多了,我又没喝,说到底还是我的错,这个就算补偿吧,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再纠缠谁。”
他虽然很不愿意以金钱来作为这场对话,这段关系的终结,可好像又是最合时宜的一种手段。
沈飞一开始几乎就懵了,半天才缓过神来,他拿起那袋子钱,只看了一眼,然后直接抬手扔回了他的面前,红花花的钞票顿时散落一地。
“张叛,你当我沈飞是个什么东西?”他看上去这么便宜吗?睡过撩过之后,拍拍屁股走人?
漂亮啊!
张叛神色一凛,视线别过去,“朋友。”
沈飞呼腾站起身来,大腿都磕在了桌角上,“狗屁朋友!我不会跟朋友上床!你拿这个当嫖资呢?”
他怒目而视,看上去大为光火。
张叛本心来说,确实是拿着当作一种补偿,他也想过别的什么东西,但哪有什么东西是比金钱的补偿还直观的呢?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让沈飞这么一说,嫖资?还真像见不得人的勾当似的。
张叛自己混惯了无所谓,只是觉得沈飞这么贬低自己,不太好。
沈飞走到他面前,踩过地上的钱,两人的身高差了一点点,但也几乎可以平视,“更难听的我也能说,滚吧!”
他说完转过身去,背对着张叛。
张叛都让气懵了,还真抬腿就走,刚到门口,瞬间反应过来,走他妈啊走!
“这是我家!”
沈飞也才猛然觉悟,顺手拿过自己的外套,大步流星的避过他,出了门。
头都不带回的。
他发动车子,迅速的驶离这个小区,一刻都不想多呆。
这下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回家睡觉了,再也不用东逛西逛,睡办公室了。
他沈飞啊,从来就是没了谁都能活,不就三年多的光景,真没什么大不了。
没良心,真没良心!
不喜欢他,那天晚上把他直接扔出去啊!不喜欢他……别到后半夜啊!
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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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期间,又是快到了元旦的日子,赌场里有点忙,所以钟岭经常要呆到通宵才能回去。
但丁钦身体状况不太好,所以每天她都会半途再回去一趟看看他,确认一切都好之后,她再开车返回赌场。
之前听说年底治安很差,不少社会上的人已经开始活动着,准备‘过年’了。
不过钟岭觉得繁华市区,不远处就有治安警亭,那些人胆子再大也不见得敢到这里来打劫。所以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结果意外出现了,就在她看完丁钦,刚刚把车停好再赌场对面……有几个人就围攻了过来,各个手上都是钢管儿。
钟岭没想到,出来打个劫,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
“各位是……求财?”她即便拳脚再好,但对方人多势众,如果只是求财,她也没有必要费力周旋。
领头的一个人手里把玩着钢管,冷笑看她:“是。”
钟岭也不废话,直接把包扔了过去,开口道:“钱夹里有七千多现金,应该够你们吃饭喝酒了。”
那人把钱夹拿在手里,把钱拿了出来,随即连同包包一起扔到了一旁。
“挺识相啊,不过……”他顿了顿,打量钟岭,“我们主要是来要你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