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战挑了挑眉,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不介意。”
钟岭原本没想到他会答应,结果还答应的这么痛快,不免有点意外,忍不住又加了句:“只有白开水。”
路战一副好打发的样子:“无所谓。”
吃什么喝什么不重要,都是借口,他要的无非也就是多跟她呆一会儿,哪怕喝西北风呢。
他这么说,钟岭也不好再说什么,直接转身往后面办公室走去。
不到两分钟,两人穿过大厅,走廊,便到了地方。
办公室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陈设简单,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还有零零散散的文件,简陋地连个沙发都没有。
钟岭坐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说了一句:“随便坐。”
路战打量一眼,倒还挺客气,让他往哪儿坐?
“不了,站会儿。”
她说也只是随口一句,当然也不是真心实意让他坐下慢慢呆着,又在椅子上转了一下,回身去拿了个一次性水杯,接了杯纯净水,往桌上前一放。
“喝吧。”喝完了赶紧走人。
路战伸手拿过来浅浅啜了一口,把杯子拿在手里,拇指来回的摩挲着杯沿儿,若有所思。
钟岭低头看本子,写写记记,手机在桌边嗡嗡作响,她拿过来,摁了个接听。
丁钦低沉的声音传来:“都还顺利吗?”
钟岭嗯了一声,并没有提及出老千的那件事,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也不必要再说什么。她放了手里的笔,对着话筒道:“药我已经分好了,你记得吃,早点休息。”
b市地空气太差,昨晚上丁钦的哮喘就犯了,吭吭吭地喘了大半宿,要不然今天也不会让她自己来这边儿。
丁钦在电话那头应了一句,鬼使神差的问道:“路战找你了?”
钟岭下意识抬头看向隔着一张办公桌的人,又嗯一声,也不便多说什么:“我晚点就回来。”
没再多说,挂了电话,她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往椅子里靠了靠。
转念又想起件事儿来,拨了个电话出去,那边一接起来,她就说了句:“1707房间,麻烦送一份晚餐,不要辣,不要海鲜,不要牛羊肉,清淡为主。”
那边大概是一一记录她的要求,片刻后她道了声谢谢,挂了电话,往对面扫了一眼:“路总喝地差不多就回吧。”
一杯水打算喝一宿?
路战盯着她看了片刻,然后缓缓俯身下来,单手撑在桌面上,挑眉睨着那张脸。
“你跟丁钦……”后面应该怎么问,他自己都没谱儿,在一起还是什么的这些话他都不想说出口。
情感上就是很不愿意把他俩牵扯到一块儿的。
虽然李昊三说……他们现在住在一起。
没错,一个房间里。
再加上刚才这两个电话,其实……多多少少他都明白了。
问,似乎有点多余。
钟岭目光直视他,他话没问完,但意思表达完全了,她清了清嗓子,幽幽吐出三个字:“睡过了。”
路战:“……”
路战手里的水杯应声而瘪,水直接洒了一桌子,他直起身绕过办公桌,一步步逼近她,在离着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再说一遍。”他眸子里结了一层冰碴,仿佛只要钟岭再说一次,他顷刻间就能伸手掐死她。
钟岭垂在椅子边儿的双臂收回,抱在了胸前,她目光灼灼,几乎是动也不动的看着路战。
“你听清楚了,何必再问?”堂堂路氏总裁,不必要这么自欺欺人吧。
她一说完,路战直接低下身来,一手捏在了她的脖子上,钟岭没有闪躲,神色自若。
完全没有一点儿事态紧张的慌乱。
要知道,她虽然拳脚了得,但是路战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力量上的压倒性优势,绝对能够分分钟掐死她。
路战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抖,甚至连掐住她脖子的手指都拢不住,半分力气都使不上。
他的手掌温热,覆在微凉光洁的颈子上,渐渐有些失神。
他劝自己,她失忆了,失忆了……
不能跟她一般见识!
如此僵持有一分多钟,他的手从她的脖子上撤开,但也已经没有了再呆下去的yù_wàng。
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他被绿了。
难以相信,难以相信!
他胸腔内的怒火差点冲击出来,连这个赌场都想一起砸了,再把丁钦那狗日的拖出来,碎尸万段,一定是他趁着她失忆做了什么手脚!
妈的!岂有此理!
路战尽量让自己不要爆发,收回的手掌用力攥紧,关节发出咯吱声,如果再呆下去,他怕自己隐忍不住。
没再发一言语,他转身离去。
刚走到门口,后面喊了一声:“路先生。”
路战的脚步倏然顿住,方才一腔怒火迅速的被冰封一样,如此的大起大落,实在有点刺激。
他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主要是怕自己听错了:“你叫我什么?”
“路总。”钟岭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妥,回答了一声。
路战盯着她,意图从她的神情目光中里搜寻些什么熟悉的东西,可是……除了深深的冷漠从她的眼底涌出,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