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灿顿时大惊:“卧,你居然吃甜的了?”
路小雨蹭的跑过来,搭着路战的肩,好心解释:“我老哥现在是无糖不欢,特别少女吧?”
路战嫌弃的拍开她的手,刚想说什么,就见对面有人打招呼,是陈局长。
他放下手里东西,往那边走去。
周灿神秘兮兮的低声问道:“还那样子?”
这两年他们见的虽然不多,但是好像每次见他都是那么一副无欲无求似的样子,就是没刮光头,否则跟出家人无异。
路小雨叹了口气:“别提了,感情这方面,我估计我老哥是心无杂念了,一蹶不振。”
她怀疑不管什么样的人,tuō_guāng了往他面前一戳,他眼皮子都不带抬一下的。
周灿这方面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跟着叹气。
秦烈在一旁安慰道:“这种事搁在谁身上也很难轻易解脱出来,多给他点时间。”
也只能如此,别人说也是没什么用处。
毕竟他也是跟周灿经历过一点生离死别的人,多少能够理解他的心思。
总之……哎,确实只能摇头。
路战跟陈局长打过招呼,闲聊几句,便从侧面的小楼梯上了二楼,才总算觉得耳朵里清醒了不少。
他踱步到窗前,在兜里摸出烟来,点着,深吸,缓缓吐出。
这动作熟练的行云流水。
以前虽然他也抽烟,跟现在没法比,现在几乎是没什么人的时候,随时都能冒一根儿。
但他又很清楚,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瘾。
只是隐隐明白,与一个人相处久了,慢慢会被她影响,带动,直到她离开后……终于他也活成了她的样子。
如果不是这样,还能怎么去记得?
“战哥哥。”白苏苏站在身后,小声喊他。
路战闻声,回头看她一眼,微微弯了弯唇,今天这种日子,白家势必得来的。
他不说话,白苏苏自己有一点尴尬,但又不想就这么白上来一趟。
“战哥哥,你最近好吗?”她已经有阵子没见到路战了,不是忙,也不是别的什么,仅仅是因为他并不想见她。
这一点,似乎从三年前那场大火之后,她就知道了。
准确的说,是从钟岭死后。
路战侧着身,点了点头,“挺好的。”
然后视线重新挪向外面,难得有这种好天气,月朗星稀。
白苏苏明知道他没有聊下去的兴致,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并且有些委屈。
“你打算以后都跟我这样了吗?”
路战心里明白她的意思,嘬了口烟,吐了出去,像是十分无奈:“苏苏,可以的话,还是别见了。”
他自知当年订婚的事情,即便有错也是在他,白苏苏也是被他利用的受害者,但就是因为这样,他不愿意见她,不愿意承认钟岭就是因此而死。
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
白苏苏一听,眼泪都快出来了:“就因为钟岭?我也不知道她会死,我又没让她来救我!”
三年了,路战这样,白成胥也这样。
虽然他们都不说,但是她知道,他们都觉得钟岭因她而死。
可是死都死了,她能怎么办?!又不是她让那个变态摁的炸弹!
一个是未婚夫,一个是自己亲弟弟,就因为一个外人这样对她吗?
路战本来心态还算平和,话被白苏苏说的那么直接,他顿时有些怒意丛生:“你让没让,她都救了你,就算不心怀感恩,起码别说这么丧良心的话。”
白苏苏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战哥哥,我……”
路战挥了挥手,面露不耐:“下去吧。”
白苏苏憋了半天,手指甲都快攥破掌心了,最后还是跑了下去。
路战回过身,烟头掐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片刻又恢复了清心寡欲的心态。
楼下一道车灯光闪过,走下来一男一女,外面灯光还算明亮,路战原本也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待看到那个女人的脸时,身姿登时僵住。
他应该第一时间跳窗而下,但不知道为什么脚底像被钉住了似的。
一动不能动。
又眼看着两人消失不见,路战心里只剩下了两个字。
卧槽,卧槽,卧槽……
他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下楼,刚到楼梯口,就见那两个人也正从外面进来。
路战的目光死死的锁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她一身黑色丝绒礼服,一字领,露出圆润光洁的肩,一头利落短发梳在耳后。
眉眼深邃,面如满月。
她脸上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美艳绝伦,妖娆不可方物。
眉目间像是有淡淡的哀怨,再仔细大量,只有风情万种。
嘈杂的宴会厅,像被静止,没有了一丁点声音,世间万物忽然没有了颜色,只有心底某处渐渐苏醒。
路战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这么冷静,他穿越人群,一步一步的款款走向她。
每一步,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
生怕惊醒了梦中人。
从楼梯到大厅门口的距离,他好像走了几个世纪才到。
他站在那个女人面前,双眼被水雾迷惑,焦点只剩下她的一个隐约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