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滚。”

我扁扁嘴，有些生气：“现在我可是你的主人……”

“你好吵。”

“你乱讲，我明明这么可爱善良……”

“那你就是瞎了。”

“……”

我把灵兽袋子别在腰上，一来是为了拿取方便，二来就是觉着可以拿他解解闷。

不过，我倒是不晓得那片丛林居然是可以和他一起被收入我的灵兽袋的。

我猜想着，大约是因为他已被完全炼化，那片灵气还算充裕的丛林大约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无论如何，是无法只把他带走的。

我偷摸着瞟了一眼我的灵兽袋，他盘着腿坐在丛林里，虽然不见天日，但似乎心情不算太差。

这样也好，我竟也是有灵兽的修仙者了。

虽然他只是个三条腿的瘸腿狼妖，面庞也说不上好看，但好像……幻阵使的挺好。

我一边琢磨着该怎么找着烛月，一边想着郭玉还会不会给我使什么绊子。

虽然这次没能要了我的小命，将来可就不一定了。

我这副老骨头，虽然不见得能再活多少年，可我真不想折在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身上。

“乳臭未干？”

我听着这么一句咬牙切齿的声音在我的头顶。

果真是冤家路窄。

“我说出来了？”我忧郁抬头。

“嗯。”她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

“抱歉，不小心说了实话。”我很是淡定，我还就不信这娃能把我怎么滴。

郭玉眯了眯眼，很是不屑地轻哼出声：“随你。你把小盛交给我。”

“不给。”我猜猜也知道，小盛就是那只狼妖。

“你！”郭玉更是银牙咬碎，飞快抽出一支玄白色长鞭，从半空中挥舞而下。

我有些嫉妒她会飞了，我竟还不会。

摇摇头叹息两声，我闪身躲开，顺手把灵兽袋子里的小盛揪出来放在我的面前，肉盾。

郭玉果真立马住了手。

“你无耻！”郭玉忿忿之下，朝小盛伸出了手，“小盛，你过来。”

小盛无动于衷。

“大姐，他已经是我的灵兽了，你这么挖墙脚是不是不大好？”我有些无奈，但我又觉着这小盛似乎心态不错，就这么被我拎在了郭玉面前，也无丝毫反应。

“明明就是你们强取豪夺，非逼了人家做灵兽，居然还好意思。”郭玉气急，想拿鞭子抽我吧，又碍于小盛挡在我的面前。

“你自己利用了他，还抛弃他，又与我何干？收了他做灵兽，只是怕他在丛林中寂寞成疾。你若真关心他，就不该放任他不管那么多年。”

“我常常来看他啊！怎么叫放任他那么多年？”

“那你为何不敢收他为灵兽？你敢说不是怕他妖气太重，被反噬？”我有些发笑，“不过，托你的福，我竟得了一灵兽，多谢了。”

“怀阳。”郭玉的声音软了下来，美眸流转，“我不是你，我没法控制反噬的妖气。况且，师门有令，不可将妖气如此之重的妖兽收为灵兽，只能灭杀，否则就是有辱师门。”

最后四字的声音极轻，我却听得心里难受得紧。

大约因为同为妖兽吧，我总觉得我是能理解他的感受的。

守了主人半辈子，换来的却是在此孤苦伶仃许多年。

“好了，小盛现在在我身边，自是不会在那处等死了。你且先告诉我，烛月在哪儿？你上次说的他身子不舒服，可有其事？”

郭玉呆愣了会儿：“有倒是有，你可敢再信我？”

“我信。再说，你也未见得就能把我如何。”我丝毫未犹豫道。

郭玉眉梢微挑，稍稍叹了口气：“你觉得你能帮得上他？罢了，我带你去见他。但你不许告诉别人。”

“告诉别人什么？”我有些不解。

“等去了你自会知晓。”她斜眼看我，发梢的丝带在空中飞起，竟让我觉得有些惊艳。

而后不过半天时间，我终于见着了烛月，也明白了为何郭玉让我不要告知他人。

第八十章 梦呓

烛月发烧得厉害，不停地在喃喃念叨些什么，但周身黑气四起，即便我没怎么见过魔气之人，也能感受到他体内的魔气充裕，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精纯。

我向来不觉得该以种族定尊卑。

但魔族和妖族又有些许不同。

妖族只是一个种类，可以是鸟儿，可以是鱼儿，甚至可以是任何一种生物。

但魔族就不大一样了。

魔族是一种选择。

有的人，有的妖，自愿抛弃了修仙，反修魔道。

虽然我也不懂这魔道之说究竟从何而来，但无一例外的是，魔道向来都是为人所不齿的。

因为他们太过残忍。

我默了默，却不愿相信烛月是自愿的。

他大约是从未从我这里得到过任何帮助吧，如此才会入魔道。

都是我的错。

我伸了手出去想探探他的额头，他却在无意识中伸手把我的手给挡开。

我听着他似乎又开始喃喃，摒弃静听，他叫的竟是“师父……”。

我愣愣，却不知他在叫谁。

他只唤过我一次师父，其余皆是“怀阳”。

所以，他说的“师父”，怕不是魔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