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老马夫站起身将马槽里的粮草又添了一些，用手抚摸了马匹几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落在了远处的那光柱之上。用仅仅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喃喃说道。

“阳剑出，妖魔横空出世。”

“历史是重演还是推翻？”

同时看见这一道光柱的不仅仅是他，一座无名崖低，满头糟发的老者，好像目光穿过了群山，看见了那道光柱。

一位打坐清秀的道长，似乎也有所闻的推开了窗子看向远方。

这道气势磅礴的光柱并没有持续太久，甚至可以说眨眼而过，只不过太过耀眼，甚至可以争得过正午的阳光，圆月的月光。

就像将漆黑的夜幕划开了一道口子，然后无尽的黑幕又悄悄的玉盒，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已经有无数的人记住了那道红光。

将那道红光牢牢的记在心田之上，甚至勾起了埋葬许久已经尘封到自己都无法回想起的记忆。那段血与火的回忆。

……

这个世界并没有上帝，也没有说要有了光，就有了光。哪怕太平了许久，也总会有人记得历史上发生的事情。

每当那道红光出现，那三个摄人心魂的字，那血屠万里的情形，都深深的叫人将刚才的一幕不可遗忘。

那道光芒，是飞向夜天乐，准确的说是从天外飞来，然后巨大的光柱落在了天乐的身上。夜天乐周围的空间有些扭曲，以他自身为范围。地面下沉了足足半丈之高，就像将地面都捅出现了一个大窟窿，没有声音，这是一场无形的绞杀。好在里面的夜天乐安然无恙。

一切被焚尽。甚至连狼群的尸体都没有留下，唯有地面上的一团团黑灰，似乎是证实着他们曾经存在过。

“世界是靠力量判定。”

“世界上的一切不利局面，都是由于当事人力量不足所造成的。”

这两句话就像是魔咒一样环绕在夜天乐的脑中莹莹缠绕。

……

光芒散去后，寂静的黑夜又化为了原来的样子，而有变化的则是雪坑之中的那个人。好像回复了一些力气。

“叮，阳剑封印解除百分之二十。”

“叮，灵根化为五行灵根。”

神志极度混乱夜天乐并未在意这些声音，只觉得那道暖流过后自己的身体之中多了一些力气。足以支撑他行走的力气，然后夜天乐就刨开雪坑从中爬了出去。

从天黑走到天亮，从天亮又走到天黑。夜天乐不知道在自己离开后有多少道身影在那黑漆漆的雪洞前驻足观望，最后却又离去。

他只知道这片雪原的景色单调的可怜，好像永远都走不出去。他是背向着玄宗行走。他想远离那个地方。走的越远越好。

让那山上的人再也看不见自己，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

背包之中已经没有食物了，当饥饿感再次传来的时候，夜天乐撕开了一直落单的雪狼的腿，就着滚热的鲜血，就这样咬了下去。

久违的热食。似乎自己在半个多月前还想，怎么能做出茹毛饮血的野人行径，而今却真的如同野人一样。因为他没了法杖，没办法凝聚火球，也丝毫没办法控制那火焰附体。

这顿‘热食’吃的不容易，夜天乐吃了几口，血腥的的感觉传来，然后蹲在雪狼的尸体旁狠狠的吐了起来，可惜他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只有不停的干呕，因为他的腹中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

为了活下去，夜天乐再次啃食起那雪狼的尸体，然后再吐，再吃，再吐。把自己折腾的不成人样后。疲惫的躺在雪层之上，看着这雪花飞舞的天空。

真美。

然后继续爬起来，向着那没有止境的前方走去。

“为什么不去宗门做你的外门弟子？”

似乎是觉得夜天乐的‘进食’算是恢复了正常，瑶月的声音响起。

“哪怕你日后无法再修行，外门弟子也是比凡俗之人高出许多的存在，凭借你的身手完全能够胜任。”

“为什么不去？天乐你回答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真的怕你疯掉。”

天乐停了下来，从那天从雪崖上跌落之后，第一次开口，当然，除了‘进食’。

“因为不想。”

“不想再见到他们。”

“因为他们认识那个曾经的我，而现在的我是个废人。”

“你以为外门弟子之中就全都是善茬？我是个废人。早晚会被排挤。”

瑶月怔住了，马上清醒过来。

“天乐，其实我一直想问问你，刚才那道红光，和你身上会附带的火焰是什么？”

……

“我也不知道啊。”

然后这段对话又陷入了沉寂。

就这样继续向前，一路向前。

不知道又过去了几日，行了多少里路。风雪渐渐的小了起来，前方不再是一望无际的雪原，有了林，有了木，有了路。

渐渐有了人烟。

走过了树林，出现了一个村庄。

然后夜天乐一头栽倒在地。

……

“孩子，你是从何处来的，要到何处去，为什么会躺在村子的门口？”

夜天乐睁开了眼，眼前是一个大伯，场景有些相似。

他伸出手抱住了大伯哭了起来。因为这不是那个曾经的大伯，这是另外的一个大伯。

也就是说，并不是一场梦能够解决的问题，夜天乐终于正视了自己。

他废了。

大伯愣住了，这村子里接待的流浪青年人不少，但是像这种直接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