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疏谌的眼神里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让瑞王心中一沉。他知道长安回京的这些日子，疏谌跟她走得很近，但他一直以为这是这是疏谌出于想要弥补长安的缘故，直到自己听到那些传闻……

“你是什么时候……？”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但是他相信凤疏谌听得明白。

“其实，这六年来我一直都有去看长安，只不过，她不知道。”凤疏谌在瑞王的身边坐下，继续道：“你问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心里越来越明白，除了她，我不可能再对另外一个女人这般用心了，而这不止是出于愧疚。”凤疏谌知道自那日长安在黎府晕倒之后，这件事就已经瞒不住了，事实上，他也没有想瞒着。能这样自然而然被父王知道，他觉得没什么不好，正好他也可以把这件事跟父王说清楚。

瑞王听完不可思议地看着凤疏谌，“你一直都有去看长安？可是……那蔺空谷不是不许外人进入的吗？”因为这个，自己至今都没有能祭拜过桑瑶，就算蔺老去世之后，这规矩也没有变。

“长安每隔一个月会出谷去镇上住几天，所以……”

瑞王微点了下头，了然道：“所以你就趁她出谷的时候，悄悄去看她。”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六年来竟然瞒着自己见了长安这么多次，这么一想，他的确是经常出京，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往这上面想过。

所以说，疏谌对长安是日久生情了，但，长安呢？

“疏谌，我一直都是把长安当做我的女儿看待的，这你应该知道吧？”

凤疏谌沉默，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父亲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所以，你对长安的感情我无法接受。不仅我没有办法接受，只怕其他的人也都无法理解。”瑞王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凤疏谌，皱着眉头沉声道：“你有想过这件事的后果吗？如果你皇祖母知道了这件事，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不，或许她已经知道了，今日我进宫的时候，你皇祖母说起要给你选一个世子妃的事情，我听她的那口气似乎已经有了人选，而且就在你生辰那日要让你们两个见面。”

凤疏谌皱眉，这件事他的确是一点都不知情，“那父亲您是怎么说的？”

“我当然是跟你皇祖母说先回来听听看你的意思。”瑞王显得有些烦躁，“疏谌你就不能……不能另外选一个女子吗？我是一直都支持你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子再成亲的，我从来就没有逼你，就算太后再怎么施压，我也没有让你跟一个你不喜欢的女子相处。但，长安不行，你明白吗？”

也许是瑞王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凤疏谌，他沉重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虽说长安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曾经一度她几乎真的要成为自己的女儿了，而且在自己的心里也是一直把她当做女儿看待的，这样的关系他一时真的没有办法接受。

听了瑞王的话之后，凤疏谌的表情依旧如常，父王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早已经预料到了。但是他确信父王很快就会接受这件事的，真正麻烦的是太后那里，他真的没想到太后已经给自己选好了未来妻子的人选。

太后的固执，凤疏谌是清楚的，太后的手段他亦是清楚，当年父王对长安的母亲一见倾心，却是在太后的干预之下，不得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另嫁他人。难保这次太后不会故技重施，但是无论如何，自己绝不会是跟父王一样的结果。

“父王，我爱长安，我会让她嫁给我的，不管您同意与否。”

瑞王看着自己这从小就沉默寡言的儿子，心生无奈，看来疏谌是真心的，但是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吧，明日我会进宫跟你皇祖母说你不愿意见那女子，但是她同不同意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这也不是太后第一次跟自己提出要给疏谌娶妻的事情了，她的耐心想必也已经用完了。

“不用了，让她带那女子来好了。”反正长安也会来。

“为什么？”瑞王倒也不理解了。

“我自有我的打算。”

听到凤疏谌这样说，瑞王也没有再多问，只是提醒他道：“你皇祖母应该是已经听说了你跟长安的事情，你自己多注意一点。”

“嗯，我知道了。”看来，父王还是向着自己的。

“行了，这件事先不谈了，我们还是去吃饭吧，且让我好好想一想再说。”瑞王觉得此时自己脑子里一团乱。

凤疏谌和瑞王一起走出书房，正看到自己的属下郭南走了过来，凤疏谌便是问道：“长安回别院了吗？”在今日说过那样的话之后，他真怕长安不肯再住回别院。

“回主子的话，长安小姐已经回去了。”郭南低着头应道。

“嗯，我知道了。”凤疏谌摆摆手示意郭南退下。

瑞王侧头看向凤疏谌，问道：“你今天跟长安吵架了？”不然他也不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个下午吧？

“……不算是。”

瑞王却是停住了脚步，“你刚刚问郭南她回别院没有，而不是问她离开京城没有，你好像笃定她不会离开京城？”事实上瑞王早就怀疑这件事了，长安似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京城多呆，但如今却也不急着走，难道说疏谌用什么事情绊住了她？

凤疏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是个遵守承诺的人。”

瑞王看着凤疏谌脸上的笑，心中又是咯噔一声，或许到最后自己真的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