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赫的箭气力足,每一箭自始至终都伴随着破空之声,仿佛眼前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战争,他用自己的气势鼓舞着将士们,这是个成功的武将才有的英勇。
与司徒赫相比,韩晔射出的箭不张扬却异常沉稳,只在插入箭靶时众人才看得出,那钉在靶心处的羽箭插入的深度与司徒赫不相上下,且尾端颤抖不止,气定神闲,后发制人,这是一种谋略,不显山露水,却让人震慑不已。
左手腕被握在墨问的手心里,看着韩晔模糊的侧脸,专注于射箭的姿势,还有他修长的手指,百里婧忽然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滑下来——
也好。
手废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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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她的射术都是韩晔教的,他们射箭时的姿势太过相似,看到韩晔就想起自己在秋猎上的意气风发。
现在韩晔不喜欢她了,她就把这射术还给他,一点都不剩地还给他,大不了以后都不再射箭便是,大不了就如三师兄所言,罚她去碧桃花下扎一辈子的马步便是,大不了就当是她不要韩晔了便是……
婧小白不要韩晔了,再也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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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韩晔和司徒赫娴熟而精准的弓马骑射让参加武举的考生们大开眼界,正如兵部尚书谢炎所说,不仅彰显了皇家的风范,还给了这些考试以震慑和鼓励,将考场上沉闷的气氛调动了起来,考生们惴惴不安的同时也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唛鎷灞癹晓
大兴国一品到四品的文武官朝服皆为绯色,只见校场上一白一红两道身影骑在马上往北边奔突而去。黎狸被夹在考生中间,这些人有的出身粗鄙,身上的气味很重,说话声音又粗,黎狸受不了地捂着鼻子,想躲得远远的,却又踮起脚,穿过众人的肩膀空隙去看那两匹越奔越远的马。
见识到司徒赫和韩晔的射术、骑术,她着实震撼,但还是觉得不满足,因为婧公主不曾亲自上场。
黎狸艰难地踮着脚朝北边的看台上望去,看到促使她参加武举的那个女子着一身海棠红的宫装端正坐着,再没了一丝要皮甲上阵的意思,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大哥还有婧驸马一同注视着台下的武举人。离得太远了,也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多可惜啊。
黎狸只手捏了捏胸前垂着的长命锁,异常感慨地想。
待韩晔和司徒赫坐回高台上,谢炎好一阵赞叹,随后宣布武举考试步射和骑射项目开始。大兴国的武举科内外场,先试弓马以决去留,再试策论以分高下。
外场两轮,第一轮为弓马骑射,步射为先,马射在后。
箭靶设在南边,只见诸多考生一字儿排开,背对着北边高台,距离前方箭靶三十步外。即便是最普通的步射也有诸多讲究,按照姿势的不同又分平射、跪射,要求考生九矢至少中五才为合格。
随着一声鼓响,箭矢纷纷射出,中靶或脱靶者皆大有人在,待黎狸那身绯衣上场,恰与林岑之一组,那些举子都不怎么瞧得上黎狸又瘦又小的个头,还有她女子之身,直到她射出的九矢中了七箭,这才纷纷目瞪口呆,不敢再小看她。
看到这情形,黎戍坐不住了,毫不避讳地站起身来,朝着校场内大喊:“小狐狸,好样的!好样的!“
黎狸听见了,回头,朝看台上比了个得意的手势,那种欢欣和喜悦浮动在脸上,不见半分阴霾,让所有瞧见这张脸的人都忍不住跟着她开心起来,仿佛武举在她的眼里不带功利,只是单纯的快乐。
高台上的司徒赫和韩晔都没出声,目光却出奇一致地从校场内的绯衣上移开,扫向同一个地方,遗憾的是只能看到那个女孩的背影,轻偎在她夫君的怀里,随着场内热烈的欢呼声而鼓掌。
司徒赫的目光毫不避讳,韩晔却不动声色,好几股无形的压力戳在在墨问背后,墨问却微微一笑,手臂越发放肆地环着怀中人的腰,宽大的衣袖几乎将那女孩的身影遮得看不见,连背影都不留给身后的人。
步射,淘汰了三分之一的考生。林岑之以九发九中名列第一。
随后是骑射。考生由西向东纵马两个来回,期间必须射出九矢,九矢至少三箭中的才为合格。
骑术不是黎狸的强项,在奔驰的骏马上射箭,哪有个准头?她在浮游山上混了一年,只练了骑术和射术两项,步射还好,没甚挑战,骑射要考察的东西就太多了,她御马跑了两趟,却也只是将将射中了三箭,有一箭差点儿就偏了靶心,好险好险。
黎狸松了口气时,裁判朗声宣布林岑之九矢皆中,引得众人惊讶不已,目光灼灼,连做裁判的校场将领都对他礼让了三分,明显看出他有夺冠的潜质。
原本那些举子都不齿林岑之厚脸皮地与当今婧公主和落驸马套近乎,以为不过是走了后门,想凭借关系来挣个功名,谁曾想林岑之气定神闲,轻松就搞定了这在他人看来难比登天的弓马骑射。
场上唯有三人毫不惊讶,木莲、百里婧、韩晔,若是那些举子见识过鹿台山上训练的严格,便会明白何为严师出高徒,好几年时间,一千余日的不懈苦练,还有什么拿不下的?好在鹿台山上的弟子并不会蜂拥而至博取功名。
外场要比试一天的时间,第一场比试日中结束,稍作休息,朝廷对在场的举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