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白,请……”山神悲切的站在树下,“请帮帮我,森白。请你帮帮我。”他这样乞求着,静静的站在树下,只是那样悲伤的看着作为妖怪而一直年轻着模样的森白。
范浩然看着同样没有丝毫改变的山神,依旧是三十来岁的温润。他注视山神片刻。
“好。”
即便是没有这一半的人类血统,山中的禁令对于他来说也同样犹如无物。他没有遮掩容貌,茶白色的和服与一齿木屐,轻灵若风的行走在山间,从压制着众妖怪与神灵的神门走出。
妖怪有着极为敏锐的嗅觉,要找到那个女人并不困难。
“他不能离开山脉,托我前来送你一程。”浅粉色碎发的男性有着不属于人类的容貌,惊艳得让在座的儿女们瞪大了眼睛。
“是吗。”床榻上的老妇人露出不属于这个暮年的幸福笑容,“我一直知道,他的温柔,我一直知道。”
“他也同你一样。”最终,范浩然轻轻的开口,“他一直看着你,回应你。因为不被允许亲口让你听到而托我前来。”他郑重的转交那些话。
在幸福的实感中,那个曾经的少女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满是皱纹的嘴唇依稀还能看见当年的笑容。
而了却了此事,范浩然提着酒走了过去。山神在听到了他的转达之后不曾表露出丝毫的悲伤,只是微笑着饮酒,一杯又一杯,仿佛永不会醉。
而就是在这不久后的时光,不知究竟是多少年以后,对于妖怪来说也仅仅只是瞬间。
范浩然忽然在那一瞬间醒来。
“来了。”他感觉到了主角的气息。
然后便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被包裹着的幼儿,奄奄一息的被放在了森林的外围。
因为是初冬,草业上已经落下了一层白霜。那小小的肉团被冻僵了,脸色是青紫模样,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白色的软毛耷拉在小脑袋上分外的可爱,但是那个身躯却逐渐在死去。
范浩然立刻上前将那一小团抱在怀中,为他抵挡初冬的刺骨寒风。但是他是妖怪,没有体温的妖怪。
“帮我救救他。”他对那个已经很少有人来供奉的山神说。
山神放下酒盏,在查看了孩子的情况后不得不开口:“他的身躯已经留不下了,倘若要让他活着,他从此以后再也不能碰触人类,人类的气会让他消失,他甚至在最后会成为不能碰触人类的妖怪。”山神怜悯的而看着这个将要死去的孩子,终究还是心软的不愿看见这样的生命在他眼前逝去。
范浩然封死自己体内的人类的血脉,即便是不能出山也没有关系,那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抱着怀里小小的软软的孩子,有着动人的沉寂的绾色眼眸的男人轻轻的哼着歌,腰间悬挂着长刀,悠然的行走在山间。
“银呐,要快点长大啊。”他像所有养育着自己孩子的父亲那样,却比世间任何父亲都要包容温柔,注视着小小的婴儿,“我会保护银的,不要担心。即便是喜欢上了人类的少女也没有关系。”
他这样轻声说道,声音带着微风吹拂林叶的喧嚣。路途上所有遇见他的妖怪们无不惊恐的纷纷躲藏。这么多年,所有的妖怪都知道这个混血之子的刀锋有多么的刺骨和恐怖。这是用千百个妖怪的生命得出的结论。
不论是怎样的凶恶的妖怪,在那样绾色的讥屑的神色下都如此的不堪与孱弱,不是那混血之子的一合之敌。只要拔出长刀,轻轻地一挥,鲜血立刻喷涌,头颅滚落。
因此,阿银的生活无比的愉快。
没有妖怪有胆子敢对那个不是人类也不是妖怪的孩子出手。
“白酱,我们明天去钓鱼吧!”三岁的孩子抱着一颗粗壮的大树,奋力像只活泼的小猴子一般往上爬。很健康的成长的孩子,细软的银色头发耷拉在耳边,灰黑色的眼眸,月牙似的弯起来,皱着鼻头狠狠晚上爬。
“好啊,不过要叫我父亲哦。”范浩然靠在树下,看着他爬了半天也没有丝毫进展,不客气的笑着说,“阿银还真是个笨蛋啊。”
“不要!我才不要叫你父亲大人!我也不是笨蛋!”阿银哧溜一下又往下滑了些,赶紧夹紧双腿,抱住大树,小脸涨红了大喊,“山神大人告诉我了,我也会很快长大!到时候我就可以和白酱你一样了!才不用叫你父亲大人!”
“阿银可真是任性的孩子啊。”他伸手从树上折下一根树枝,坏心思的用上面的树叶轻轻拂过阿银小小的脸蛋儿,“你今天还没有爬上树哦,已经半个月了呢,阿银真是又任性又还是个小笨蛋。”
阿银立刻被树叶骚扰的一下就滑了下来,他愤愤的站起来,扑上来一口咬过来:“不准说我笨蛋!白酱才是笨蛋!你才是个大笨蛋呢!”
“哈哈~”双臂一伸直接将人搂在怀里,软软的小宝贝像只愤怒的小奶猫,他毫不在意他的踢打,用力一抛就将这孩子抛到半空,引来孩子细细的尖叫,然后惊恐的尖叫在第二次抛起来的时候变成了欢快。
小小的身子随着力道而微微旋转,在最高点轻轻一个停顿立刻往下坠,银发的白嫩嫩的孩子尖叫着露出璀璨的兴奋的笑容,茶白色和服的男人也微微眯着眼,然后在孩子落下来后立刻稳稳地接住。
“开心吗,阿银。”他轻轻的搓揉孩子软绵绵的小身子。
“开心~!”阿银立刻举起手回答,随后将胖嘟嘟的手抱上男人的脖子,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