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了些,没什么好茶招待你。”
暮幻摇头,“方姨煮的茶怎样都是好的,再说,能见到你我已经很知足了。”
方念离笑着在她对面坐下,“你呀,越长大嘴越甜了。”
二人聊起这些年的琐碎,方念离问了她来京城的原因,又聊起林眠音的情况。
得知大家都过得好,方念离才缓缓点头,眼眸中却流露出些许感伤。
她咳了一声,“你能找到这儿来,想必是见过非明了。他过得好吗?”
暮幻低垂眼帘,“他很好,他说如今朝里的局面也稳定了些,让你不必担心他。”
方念离轻轻摇头,“他的所有消息都是墨潇告诉我的,墨潇怕我担心,从来报喜不报忧,可我又怎会不知道他每一步走得有多艰险,什么东西都得靠自己搏出来。”
“方姨,只有你平安无事,非明哥哥才能安心。”暮幻安慰道。
方念离笑了笑,握住暮幻的手,“好在如今你来了,有你在他身边我也能放心些。幻儿,非明过得不易,你是他唯一知心的人,也只有你能给他一丝安慰了。”
暮幻低头,悄悄红了脸,“我也帮不了他什么忙……”她想起什么,打量了屋子一眼,“只是方姨,你真的打算一直在这儿吗?”
方念离默了一瞬,仍是淡笑,“幻儿,你知道我和非明为什么一直没有见面吗?”
暮幻道:“他担心你的安危。”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但不是全部。”方念离道:“一旦我露面,难免有人要对我下手,非明已经够难了,我不想让他因为我而分心。”
暮幻抿了抿唇,终于还是问出来口,“那皇上呢?你真的打算不见他了吗?”
方念离敛去笑意,“幻儿,人总要为自己年少时的选择负责,我从不后悔爱过他一场,却也再无可能原谅他。”
“不后悔,却不原谅……”暮幻低着头,细细琢磨着她的话。
“和你说这些你或许还不懂,我也宁愿你永远都听不懂,但是幻儿你要记得,只要有爱就会有痛,再爱一个人也不能失了自己的初心。”
暮幻颔首,将她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方姨,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你的绣艺那么好,不能开绣坊实在是可惜了。”
说到这,方念离也是长叹了一声,无奈地笑笑。
“当初就是这手绣活惹出的事端,如今是再不敢绣了,只在这寺庙里替小师父们补补衣裳罢了。榕州那边的绣房交给了如娘子,但她的双面异绣也只学了五六分,不能传下去的确可惜了。”
“倘若……”暮幻道,“倘若我愿意学呢?”
方念离眯了眯眼睛,犹豫再三终于答应了。“你若愿意跟我学自然是好的,只是你出城的时间不宜太久,我只能教你一些针法,你回去要自己琢磨才好。”
暮幻点头答应。
暮幻坐了一会儿,担心天黑不好下山,便于方念离告别,寻了林妩准备回城。
林妩是真的累了,这一睡,睡到暮幻来喊她才迷迷糊糊睁眼,强打起精神下山去。
*
回到林府,正巧赶上用晚膳,乔氏让人做了一桌子好菜,就等着二人回来。
林羡今日在家没少被林裴岩教训,一见她们回来,立刻迎了上来。
“五妹妹,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在府里都快闷死了!”
林裴岩瞪了他一眼,“一天当晚不做正事可不是得闷死吗?从明日起你就跟着我,生意上的事情你也要慢慢学起来。”
林羡背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跟着你才更闷呢。”
林妩入座,有些幸灾乐祸地道,“就是就是!好好跟着二叔学,不要整天无所事事!”
乔氏用筷子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我瞧你也是无所事事。你们这两个孩子从小就闹腾,都这么大了还整天吵来吵去的。你是个姑娘家,这大大咧咧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瞧瞧你五妹妹,这样温柔娴静的性子多好?”
林妩噘着嘴,“我怎么不好了,不是有句古话叫什么‘静如处子,动如兔子’吗?五妹妹就是处子,我就是那只兔子,多好啊!”
闻言,林羡刚含进嘴里的一口热汤笑喷了出来。
暮幻憋着笑,拉拉林妩的衣袖,“四姐姐,是‘动如脱兔’。”
乔氏无奈扶额,林夕洲重重放下碗筷,“没规矩就算了,肚子里还没点儿墨水,浔阳那些先生都是白请了吗?”
林妩委屈,“我也只说错了一个字而已,林羡他可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呢。”
乔氏睨了她一眼,“我和你爹爹商量过了,你和幻儿都大了,日后要嫁人有些规矩还是该学的,明日就会有嬷嬷来府里,你们可要好好学。”
林妩不情不愿地答应,暮幻倒是无所谓,她向来好学,也乐于接受新的事物。
赶了一日的路,暮幻身子有些疲惫,喝了几口热汤便想回房休息。
想衣和碧落备好了热水,暮幻舒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