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哥哥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依照尉迟将军原本的计划,是三天之后出发,但尉迟公子临时改了计划。”
“计划如何?”
“依目前来看,他的安排精妙,应当可以顺利出城。”
“让三弦、四弦继续暗中跟着玉溪哥哥,确保他无性命之忧。”
“主人,此举并不妥当。”
“你尽管告诉师父。”
“主人这样你会受罚的。”
“只要师父不命我回去,怎样都行。”
次日,尉迟府太老爷因韦老惨死悲痛郁结过世,老夫人也因为伤心过度追随而去。尉迟府上下挂满白绫,众人缟素,哀声四起。
前来尉迟府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宇文昂代表宏静王府也前来祭奠去世的尉迟太老爷并慰问其家属。
灵堂上,尉迟夫人痛哭哀嚎,见到宇文昂立即上前怒道:“你们来这做什么?”
宇文昂勾起嘴角,“尉迟老太爷过世,父王深感痛惜,我此行代表父王前来给老太爷上一炷香,望尉迟将军、尉迟夫人节哀。”
“少来这里假惺惺的,我们尉迟府不欢迎你们,给我出去!”
“夫人!”尉迟竞焦急斥责尉迟夫人,让她退下,然后拱手朝宇文昂致歉:“我家夫人伤心过度,言语有些无礼,还请世子莫怪。”
宇文昂浅浅一笑,“夫人的心情我能理解。”他忽而看向玉溪道:“尉迟公子,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请!”玉溪道。
两人到灵堂外,忽地风起,天青青而欲雨。
“不知尉迟公子如何认识我们六妹?”
“世子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宇文昂抬眼看向玉溪,冷漠高傲的瞳孔里轻蔑与厌恶,“我们六妹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却不知这世间人心叵测,忘恩负义之辈多如过江之鲫。尉迟公子,你说是不是?”
玉溪依旧望着天上青云,“世子说的是,音儿出淤泥而不染,实在是难能可贵。要知道那池塘里的淤泥可不是一般的腐臭肮脏,它们污毒祸害百姓,却还妄想踩在百姓的ròu_tǐ上得到不属于它们的东西。他们当天下百姓愚昧,却不知愚昧的是他们自己!”
宇文昂脸上肌肉微微一颤,“哼,倒是能言善道,你便是如此迷惑我六妹的吧!”
“世子亲自前来吊唁,尉迟感激心领,但恐此地给世子添了晦气不好,还请世子回去吧。”
“尉迟铭恪,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但是你们不会如愿的!哼!”宇文昂怒甩衣袖大步离去。
玉溪转身瞥见远处一道白影掠过,仔细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七日后,尉迟竞进宫恳请太后准许自己亲自将父母的骨灰送回老家兴阳城安葬,但是太后并不同意他离开京都。因此将尉迟老太爷、老夫人送回老家安葬一事只能交给玉溪。
此时天空阴沉,隐约雷鸣。京都城外狂风大作,眼看是快要下暴雨了。尉迟竞看着抱着骨灰坛的儿子肃色道:“你将你奶奶安全送回新阳城之后立即带人启程前往南燕金陵,必须快马加鞭不得延误。”
“是。父亲,母亲你们也要谨慎小心,照顾好自己。”
“你放心吧。”尉迟夫人抹着眼泪道:“路上小心。”
远处马车里老夫人正在安睡,玉溪走来掀开车帘问道:“奶奶怎么样?”
“公子放心,老夫人睡得很安稳。”绿蕊哥哥的夫人应道。
“嗯。”玉溪将太老爷的骨灰坛放进马车,转身轻轻抚摸飒雪,飒雪轻哼一声。玉溪勾起嘴角,跃上马背,“出发!”
宇文音儿自七日前回到琳琅阁再没有离开,日日与宇文安坐下花树下安总是安静地听着。这日下起了雨,宇文音儿便在坐在窗下给他念书。
“落日欲没岘山西,倒著接蓠花下迷。襄阳小儿齐拍手,拦街争唱《白铜鞮》。旁人借问笑何事,笑杀山公醉似泥……咸阳市中叹黄犬,何如月下倾金罍?君不见晋朝羊公一片石,guī_tóu剥落生莓苔。泪亦不能为之堕,心亦不能为之哀。清风朗月不用一钱买,玉山自倒非人推……”
莫子君坐在一旁托着腮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这几日,小音儿好乖,要是能一直这样乖,安安可高兴了。”
宇文安看着宇文音儿,她的声音清灵可爱,每一字一句传入耳朵都令他感到满足幸福,但莫子君的话提醒了他。
“音儿是不是又要走了?”
宇文音儿合上书,“嗯。”
“不走不行吗?”
“哥哥,我必须要走。”
“外面正下着雨呢。”
“不碍事。”
“那什么时候回来?”
“哥哥若是想我再回来,就不要再让莫子君做那些事。”
宇文安眼眸一滞,神色惨然。
莫子君笑道:“你们果然是双生兄妹,无情的时候一模一样。”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