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日飞升也不夸张,此时已经四更后,即将五更天,待到宫里让百官稍等一下,就要上朝,解释百官一吹一赞一捧,这效果,贾敬心里已经可预料了。
不过他突然想起一个事儿——
这不是已经把整个京城都给锁了吗?不是许进不许出吗?这……撤销了吗?
他一迟疑,表情上就带出了些,当然也保不住是他故意的。这引来圣人疑惑,道:“贾敬,你这是怎么了?”
贾敬就将刚刚的猜想一说,圣人也有点懵,看向戴权。
戴公公的表情此时无比真挚地……懵了!他立刻开了窗户的一条缝,往外一飘,好吗!简直啦!这还都门户大关着呢!于是他回过头来就对圣人道:“这个,可能是冯战想等您回宫之后再解禁呢。”
其实这也不是没道理,毕竟要是回宫的路上出点岔子怎么办?圣人稍微犹豫了下,就对戴权道:“你传话下去,让人把上朝时间推迟两个时辰。”
总之,今天就是要上朝!
戴权却道:“可是再等两个时辰,等下朝之后都要中午了,您熬了大半晚上都没休息,这可怎么是好?”
圣人坚持道:“就这么一天而已,再说了,朕还能上几次朝?”
他说这话时眉宇间也带上了一抹失落。不管心里怎么“高高兴兴”,从皇帝变成太上皇,将来再也不是一国之君,手持权柄,这还是会让他有些别扭。
戴权见状也不再多言,亲自出了马车吩咐冯战去了。
可怜冯战堂堂京城节度使,今天却是要将满城——哦,最少是东城的勋贵们喝来斥去,这样得罪人的活儿还不能不干,只能应下,对戴权道:“公公放心,本将军这就吩咐下去。”
戴权也对他拱了拱手道:“辛苦将军了,陛下回头定有封赏。”
不提其他,就凭着今天冯战能把他们顺顺利地送到荣国府,再能让他们平平安安地回到宫里,这就是天大的功劳!今天除了贾赦外,最大的那份儿功就是他的!
冯战其实也知道这个道理,对戴权笑道:“那就借公公吉言了。”
戴权笑了笑。
圣人有意退位,将来这京城节度使定会换人,至于换谁……要不是贾敬是个文官出身,而且身上才五品的官儿,凭着他身上的那个一等将军的爵,估摸着这就是他的了。
可现在……估计圣人也有的头疼呢,或者还是要问问太子的意见。
戴权想到这里就攥紧了右手中紧紧握着的珠子,那珠子一直散发着同样的热度,比他的手心稍热,让他的手,暖暖的。
再说太子那边,邱白瞧着他家殿下一上车就直奔软榻,然后毫无形象地直接往上半躺——相信他!要不是因为怕弄乱了头发,他这位主子估计就会直接往上一趟了!
您到底有多困啊?圣人瞧着还龙精虎猛……呸呸呸,他这什么形容词!
他脸上越发纠结了。
不过君故虽然真心困,也没有不合时宜地在这个时候睡过去,见他这表情倒也没忍住笑了下,道:“你可知道李二饼的近况?”
啥?好端端提他干啥?邱白瞬间心生危及!他可是听人说了,这李二饼出宫之后就住进了太子赏赐的那个他们原本被圈禁时住的院子,和家人住一起。
原本他们都以为活不了几个月,可谁想,他出宫之后不但活的好好的,还干起了一个早餐铺——
不,不能说一个,是一口气开了十几家!整个京城从东城到南城,从北城到西城,就没有不知道他家铺子的!据说还要开到天津卫去!
邱公公不得不担心这丫的要回来。
要是几个月前他兴许觉得他回来自己就回太乾宫去算了,可现在……要是知道“浪费感情”这个词儿,邱公公一定大哭着说唯有此形容能说出他的心声!
见他像是守护领地的小猫一样差点炸毛,君故道:“过几天早点出宫上他家铺子吃吃看好了,毕竟用的可是张家那位高老太太的方子,要是不好吃,孤可饶不了他。”
邱白这才松口气,小声道:“高老太太?可不是听说他和荣安侯互相看不顺眼吗?”
君故顿笑,道:“你不是也跟荣安侯互相看不顺眼?”
“……殿下!奴婢可没这个胆子,您可别这么说。”这锅不背,坚决不能背!
君故笑了笑,也没再逗他玩,反而是眼睛微闭,脑子里琢磨着如何给贾赦这出收尾。
正如圣人所担心的那样,这样一道遮天蔽日的光柱,在没有光污染且没有高层建筑的古代,那简直比夜里的北斗七星和月亮都夺目好吗?古代也不是没有观星爱好者,这方圆几百里,甚至千里之内,若有一人看到了,整个城的人都会看到。
这可不只是装神棍搞迷信,而是搞不好,他赦大老爷都要变成天神转世了。
不过……也挺好的,毕竟他的外甥女儿都是天仙下凡呢。
五更之前,圣人的銮驾终于到了皇宫,冯战那心啊,也终于能安稳入肚了。圣人直接让戴权亲自给君故说了一声早朝晚两个时辰的事儿,然后让他去休息。
他儿子今天出来的时候穿的可不是皇太子的打扮,而是常服。就算是要立刻上朝,他也要提前回毓庆宫换身衣裳的。
之前也说过,太乾宫和毓庆宫走直线距离的话近的很,于是太子亲自下车在圣人的马车外谢恩后,就直接乘车回了毓庆宫。
而圣人瞧了瞧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