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亲王自知今天不得善终,哈哈大笑:“我有什么不敢?”将沐慈往太子怀里一送,“给你,大侄儿,听见没有,今天咱们两个做出这事,杀了这么许多人,万没有生理。你不如趁最后还有一口气,你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太子一直都处在恐惧中,此刻抱着沐慈,闻到他身上血腥的幽香,真是忍不住了心中的暴虐。
反正已经是个死,死前再fēng_liú快活一下,然后带着慈儿,一起死。黄泉路上……下辈子……继续纠缠他。
太子也不顾众目睽睽,把沐慈压在树上……
沐慈依然没有反抗,面无表情靠树,神色平静,目光放空,肉身的痛与强迫不再有感觉,灵魂似脱离尘世的幻影,不为人间繁杂而触动。
牟渔、朝阳、沐念等人的眼睛都充血了。
“你们放开他!”天授帝火气蒸腾,可是没人听。
……
常山王不知何时悄悄靠近,躲在暗处,拉开了弓,对准太子与沐慈。
“住手!”沐念眼角余光看到常山王,低喝,“你疯了,九弟和太子靠那么近,误伤怎么办?”
常山王无情道:“我准头好,而且长乐王只怕宁可死也不肯受辱的。”
沐念沉声咆哮:“不行,九弟不是……”他看着这种境况下依然云淡风轻的沐慈,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道,“他不会在意这种事,总之……九弟不能死。”
常山王认真想一想,居然点头:“你说得对!他……很强。”那脑子,那性子,跟普通人绝对不一样。
另一边,朝阳快疯了,嘶吼:“怎么办?谁救救阿慈?”难道眼睁睁看着他受辱?
在场所有人都恨自己没有绝强的,能碾压一切的实力。
……
颜值高真的很占便宜,历史上就有个美人,美到逆天,两军交战杀得昏天暗地,敌人碰到他却不忍心伤害他……沐慈就让人有这样不忍伤害的魅力,不仅漂亮地过分,又有不染纤尘的气质,心思方正至诚,一身浩然正气,行事作风连敌人都能折服。
被太子那样欺辱,简直就是对长乐王的侮辱,哪怕杀了人家也好过这种亵渎啊。
不仅是御林军那边心痛如绞,连叛军都有许多不忍,甚至隐隐心疼仁慈智慧的长乐王,痛恨疯狂残暴的太子,觉得自己和袍泽为这样的疯子而死,实在不值得。
……
沐慈自己却平静到诡异,伸手挡住太子压过来的脸,微微偏头看向牟渔,眼中闪动一丝光芒,嘴唇轻动,突出一个字!
杀!
杀?杀谁?
——杀了他?
宁可死,也不受辱吗?
杀!
只有牟渔双目一凝!
寿王听得这个“杀”字,笑得越发残忍,忽然眼珠子不正常地颤动一下,只觉得头痛欲裂,思绪混乱。他抱住自己的脑袋,弯下腰去,撕声低吼:“不!别!啊……”
太子惊了一下,动作停格,看向寿王。所有人注意力被吸走,叛军统领走过去查看自家主子。
……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
就是现在!
牟渔立即抬手,做了个手势。
杀!
御林军利用叛军注意力被引走的功夫,迅速靠近,暴起,收割了无数叛军生命,将寿王的包围圈被削开一个缺口。
且迅速将叛军尸体顶在头上。
杀!
暴雨般的箭支倾泻在叛军人群中,杀死无数人,清出了一条通道,洪流一般的御林军冲向天授帝的人团。
这时候,叛军才慢半拍,举起手中长枪。
杀……不到!
有御林军向天授帝方向投了许多黝黑长柄。
牟渔等御林军接住,配合默契,撑开二十多柄伞盾,上面密布的钢铁鳞片很及时地抵住了叛军射来的箭雨,密不透风将天授帝这一团人护住了。
因是弧面,射过来的硬箭也只是擦出一丝火花,然后滑了开去。
杀!
战况几乎是一触即发,其他御林军与天子营士兵飞快接应,让叛军死亡数字急速攀升,而御林军只倒下几人,便将天授帝与官员等抢出了包围,送到了安全地方。
……
寿王忽然全身一松,只觉得搅得他头痛不已的莫名压力一瞬间消失,但痛苦混乱的感觉让他依然目光茫然,不知今夕何夕。他恶心得扶着树干呕,虚弱喘息,透过被生理性泪水弄得朦胧的眼睛,看到漫长混乱。
然后,他看到长乐王。
长乐王正盯着他,目光锐利如锋,几乎让他有灵魂被割伤的错觉。
他的手指头哆嗦地指着沐慈,犹如风中枯叶,却没办法说出一句话来……
什么人养什么兵,可真奸诈。
御林军依然在收割叛军生命,情势十分危急,寿王没办法去计较那诡异的精神压力,只能先强撑着精神,下令回击。
寿王和叛军都下意识没把沐慈当做人质,只是打着打着……叛军都聚拢在“保护伞”沐慈周围,因为沐慈身边十米范围,没有一支箭羽。
御林军是不肯伤他的。
太子也没有被攻击,他再愣神也明白,牟渔忽然爆发大杀招,扭转局面救回天授帝的惊天大逆转,必定是沐慈搞鬼。太子抽了一把长剑架在了沐慈脖子上大喊:“都住手!”
御林军怕长乐王受伤,立即停手。
叛军才得以喘息。
……
“游戏结束了。”沐慈平静道,隐含俯视众生的威势,看都不看脖子上冰冷的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