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他猛地坐起,一阵头晕目眩传来,致使他再次跌回枕头里。
“小心一点。”守在床边的如沁赶紧去扶他,“怎么还是冒冒失失的,你肩膀上的伤口很严重,还有轻微的脑震荡,现在正需要好好的休息。”如沁温柔地给弟弟掖了掖被角,又从一旁端来一杯温水,插入一根吸管让他慢慢吮吸。
“谢谢二姐。”被滋润了的嗓子感觉舒服了很多,他乖巧地笑了笑。
“你这家伙。”如沁叹了口气,道:“还告诉我来这里就是做个心理专家,辅助的工作不用出外勤,你知道我接到电话说你受伤住院的时候,心里有多担心吗?”
“对不起。”兰生嘟着嘴赶紧撒娇道歉。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
“二姐,你……你见到狄……姐夫了吗?”不合适的称呼在口中开了个头赶紧生生打断。
如沁神情一暗,道:“你是不是想说大哥的事情。”
兰生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二姐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二姐,大哥走的时候很安详,他还对我笑了。”兰生安慰道。
如沁眼角含着泪,对于早已经去世的兄长竟然在她和家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又活了这么多年的事情,无不感到伤痛和震惊。
“大哥他一直都是个很温柔的人,他只是爱错了一个人,才会有了今天这样的结局。”
如沁不觉得她应该怪谁,谁到底,都不过是命运罢了。因为无论过了多久,她都还能很清楚的记得,哥哥在自己面前提到那个欧阳少恭之时脸上的喜哥爱过,且深爱,也正是因为他爱着欧阳少恭,所以即使到了最后,大概哥哥都不曾后悔过和那个人的相遇。
“二姐,你伤心吗?”兰生抬手给姐姐擦去眼泪。
他回到方家的时候方巽已经‘过世’,因此他们兄弟之间完全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二姐如沁却和自己姐弟情深,看着姐姐难过,兰生也很难过。
“没事的。”如沁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
毕竟是京城里铁腕干练的方家领军人物,即使面对着亲人死而复生有生而复死的凄哀局面,却也能抑制住内心的伤痛,冷静处事。
“我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父亲母亲,他们已经年迈,大哥的死对他们来说虽然伤痛,但却也过去多年。如果现在再告诉他们大哥一直都没有死,但是现在却真正死了,我怕父亲母亲会支撑不住崩溃的。”如沁道。
兰生也有这层顾虑,听到二姐这么说,赶紧点头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件事情他们不知道,也许是最好的。”
“嗯。”如沁点了点头,道:“现在大哥的遗体就存放在惠济医院的停尸房,我打算这几天就找个合适的日子火化了,然后带着骨灰悄悄回京城,把大哥放回他的墓里面。”
“等我伤好了,我陪二姐。”兰生拉着姐姐的手,安慰道。
“你乖。”如沁揉了揉他的额发。
两人正说着,病房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得到允许后,狄淮泽推开门走了进来。
“兰生情况怎么样?”他话一出口,就看到让自己担忧不已的人已经醒来,正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自己。
“你醒了?”狄淮泽一个箭步走到床另一侧,俯身上下打量着兰生,“有没有觉得哪里痛,伤口的麻药还有一点时效,要是一会儿痛起来,要赶紧说。头还晕吗?觉不觉得恶心?”他一边焦急地询问,一边下意识地握住了兰生的手。
兰生一阵尴尬,惊慌失措地抽回自己的手,赶忙看向二姐。
“你们感情还是那么好。”如沁却似乎并没有看出异常,只是打趣地看着两个人,“小时候小虎就爱欺负兰生,但是若兰生被别人欺负了,第一个站出来报仇的,也一定是小虎。”
“呵呵呵。”兰生掩饰地笑了几声,道:“还不是这个家伙有心机,从小就想着讨好我来骗我二姐。所以我才说二姐绝对不能嫁给这个人,鬼心眼儿太多,我二姐这么好,一定会被骗的。”说着,兰生拉着如沁的胳膊,撒娇地摇了摇。
如沁抿唇一笑,道:“就你个小没良心的,小虎对你有多好。以前我骂你的时候,还总是他护着你。”
“啊啊啊啊!”兰生赶紧拉着被子蒙着头,“我怎么忘了二姐是泼出去的水,哪里会向着我,好伤心呀。”
“臭小子。”如沁佯怒地拍了他一笑,“就会胡闹。”
说着,她转而看向一旁垂着头神情莫名的狄淮泽,道:“医生那边怎么说?”
狄淮泽沉着脸盯着蒙住被子的兰生半晌,才开口道:“这几天我们就可以带走方巽的遗体。”
“那好。”如沁点了点头,站起身拿上自己随身的皮包,“我去把火化的事情安排一下,你帮我看着兰生,让他好好休息。”
“嗯。”狄淮泽点了点头。
如沁不疑有他,转身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直到病房门关上良久,阴沉着脸色的狄淮泽才缓缓开了口,“你二姐已经走了。”
蒙在被子里的人一动不动地就好像睡熟了一样,直到许久之后,闷闷地声音才从里面传出来。
“你走吧,一会儿致远就会过来的。”
狄淮泽的眼神猛地一凛,插在裤兜内的双手紧握成拳,他咬着后槽牙,怒道:“兰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