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顾言抽出几张卫生纸放在桌面上,看着白纸被红酒一瞬间浸透:“你没幻听, 楚翊非就是我的那个弟弟。”
周横的手都在发抖,他想起自己和其他人调侃徐顾言和楚翊非的关系,徐顾言没有反驳而是暧昧的不回应,他想起徐顾言提起楚翊非时,眼神中的柔情似水……一时间, 那些事都一幕幕的涌现上来。
“你……你这他妈的, 是……”周横说不出那个词。
“不是亲生的。”徐顾言将桌面擦拭干净,又递给周横几张纸, 示意他擦擦自己被打s-hi的衣服, 声音依旧冷静, “他是我隔壁邻居家的孩子, 只是和我一起从小长大。”
周横四散的魂魄这才勉强回归本体, 面无血色的脸颊也开始回复:“卧槽, 你吓死我了,徐顾言你他妈的差点吓死我了。”
周横端着满满一杯的红酒, 噘着嘴吸了几口, 又一口气咕咚咕咚全部喝完了:“我艹。”
喝完整整一杯的压惊酒,周横才有心思打探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你们……这是咋回事啊。”
徐顾言以前说起自己有个弟弟的时候,从没提过是邻居家的。周横这时候也才想起来,徐顾言在国内时似乎被曝光过, 少年时父母双亡,被邻居家的好心人收养了。
说起往事,徐顾言的神情暗淡下去,他极为缓慢的擦着手,一边说道:“我未成年时父母死了,他家收养了我,然后……他们家也出事了,就剩我们两相依为命。”
周横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短短的几句话,包含了两个家庭的破碎,甚至好几条人命。他只能倾身拍拍徐顾言的肩膀,以示安慰,并转移话题道:“那,你和他,就是楚翊非,你们这是青梅竹马呀,你们早就在一起了吗?”
徐顾言摇头:“没有。”
这些事情,除了心理医生孙晋,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周横和他走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他们是兄弟、是好友,也是亲人。
徐顾言尝试着把这些无法诉诸于口的事情和盘托出,他说起楚翊非15岁时对自己的告白,也说起自己的仓皇逃离,在国外时对家里的思念,现在和楚翊非复杂的关系。
周横用故事就着酒,不知不觉一瓶酒都喝完了,最后一口酒下肚,徐顾言的故事也到了尾声。
周横一拍大腿:“这不是挺好的吗!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你们还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天赐良缘啊,你还在纠结什么?”
徐顾言摇了摇头:“飞飞还太小了,他才出校园不久,因为x_ing格原因接触的人太少了,万一……他是把感情弄错人呢。一生这么长,要是他和自己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还有什么意义。”
周横一惊,他以为徐顾言是担心无法面对楚翊非的父母,或者是身为公众人物无法面对大众,没想到是这种原因,完全站在楚翊非角度上思考。
我带的艺人可真是个情种啊。周横忍不住有一个疑问:“结婚还能离婚呢,万一你们不合适,不是可以分手吗?”
徐顾言浑身一僵,他躲开周横的目光,看着遥不可及的太阳坠入海平面,世界陷入昏暗:“这就是问题所在啊。”
徐顾言了解自己,哪怕他现在看起来再温和无害,他少年时也是顽劣不堪的,他只是经历的事情太多,将所有棱角都藏了起来——没有磨平,只是藏了起来。
在没将那朵玫瑰攥在手中的时候,他能为它浇水除虫,细心呵护,有外人来观赏玫瑰时,他哪怕再嫉妒,也会记得藏起自己的y-in暗和不堪,让玫瑰能自由自在的享受阳光雨露。
可是,将玫瑰攥在手里后,那就是他一个人的玫瑰了,他怎么舍得,他怎么肯,再把玫瑰放回花园中?
徐顾言做不到,哪怕玫瑰后悔了,玫瑰不想要玻璃罩了,他也,没办法放手了。
心底的野兽还没被放出来,徐顾言只能牢牢控制住自己,让楚翊非慎重、更慎重的考虑,免得害了他的一生。
这些话,徐顾言说不出口,他只能笑笑,逃避了这个问题。
说出一些话后,徐顾言浑身都轻松了很多,他心底关押野兽的牢笼也更坚固了。天色渐暗,徐顾言最后看了眼深不可测的大海:“走吧,底下的人该着急了。”
周横几乎是一个人喝了一整瓶红酒,后劲也慢慢上来了,不到让他醉倒的地步,只是让他有些精神振奋:“行,你也别想太多,有花堪折直须折,你们既然互相有感觉,就试试啊。”
二人从阳台上出来,周横直接离开了房间,徐顾言走到床边,看着乖乖睡着的楚翊非,有一瞬间想要吻上去,就像吻醒睡美人一般。
但是他没有,他只是替楚翊非掖了掖被角。
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楚翊非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他看着屋顶,轻轻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徐顾言将一切工作都安排好后回国时,是一周之后。楚翊非和好友韩硎宇约好了时间,休息好之后就出来聚一聚。
韩硎宇头发又换成了非常亮眼的橘红色,他捧着手机玩游戏,一边玩一边和楚翊非聊天:“你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和我说吗?什么事不能在网上说,非要见面说啊。”
楚翊非低垂着头,吃了一口盘子里的提拉米苏,唇齿间弥漫着甜蜜的味道,他说道:“我喜欢的那个人,嫌弃我年龄太小了。”
韩硎宇一惊,手下的动作慢了半步,他c.ao纵的人物就已经血溅三尺:“啊?姐弟恋啊?她比你大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