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风铃声再次悦耳地响起。
海兰德不经意地偏头,看见一高一矮两个人走了进来,他们环视了一圈,径直向贝拉特里克斯走了过去。
“抱歉,来晚了一会儿。”低沉的男声响起,“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哈?小麻烦,真是个美妙的借口。”贝拉特里克斯轻蔑地笑了起来,她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在场的客人都向她看过去,但她毫不在乎。
“咳,”那名男巫显然很反感这种被人瞩目的滋味,他压低了声音咳嗽了一声,“夫人!”
贝拉特里克斯再次端起了酒杯,嘲笑道:“你在怕什么?!嗯?”
男巫没有理她,他坐在了她的对面,侧头对身边的人说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夫人,那位大人的左右手,也是最忠心的手下。”
贝拉特里克斯咯咯地笑了,显然对这个说法非常满意。
“夫人,您好。”另一个人小声说道,沙哑的尾音充满了压抑。
与此同时,窃听的两个人心中都是一动,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无声地说出了一个名字——格林格拉斯。同一个名字,两个人表达的含义却不同,海兰德指的是小格林格拉斯——达芙妮,而卢修斯说的人却是达芙妮的父亲,格林格拉斯家主乌瑞亚。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海兰德皱起眉,怀疑的种子在心里萌芽。但是紧跟着,他又强行把这个念头压制了下去。
那是达芙妮,他对自己说,在没有绝对的证据前,要保持基本的信任。
海兰德又瞥了眼卢修斯,看见他在饮酒,蓝灰色的眼意味不明。
“啊,可爱的小姑娘,”贝拉特里克斯用婴儿般的假嗓子说道,“听说,你和我亲爱的堂侄女关系很好,是不是?”
达芙妮故作冷淡:“我不认识你的堂侄女。”
“西里斯布莱克是我的堂弟,小女孩,”贝拉特里克斯嘶嘶地说,“那个叛徒的野种叫什么……哦?对了,是叫阿斯托利亚对不对?”她低低地耳语,“叛徒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如果我是你,就会离他们远点!”
达芙妮板着脸,像是在克制着脾气:“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夫人。”
“好了,好了,不提这些扫兴的事,”贝拉特里克斯咯咯笑了一阵,“我要的东西拿来了吗?”
“带来了,”达芙妮小声说,她望向乌瑞亚,见父亲点了点头,这才把手伸进了兜里,慢吞吞地掏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盒子,“在这里。”
“很好,很好。”贝拉特里克斯沙哑的声音愈发低沉,“把它给我。”
隔着几张桌子,海兰德眯起了眼睛,他盯着那个小盒子,目光冷冽。
达芙妮握着盒子的手没有松开,她沉默着,像一尊凝结的石像。
“把它给我!”贝拉特里克斯再次重复,尖锐的声音充分体现了主人的不耐。
达芙妮没有动,手指痉挛地抓着盒子,似乎低嘀咕了一句什么,但没有人听清。
“给我。”贝拉特里克斯第三次说,她的手缩回了袖子里。
“给她吧。”乌瑞亚拍了拍女儿的肩,语调温和地说。
达芙妮的手松开了,她垂下了头。
……
海兰德站了起来,这里的空气沉甸甸地压在心上,让人几乎不能呼吸。
“嗯?”卢修斯询问地望向他。
“没事,”海兰德随意地回答,“坐的够久了,我想出去走走。”
“那好,我们一起。”卢修斯站起身,从兜里掏出几枚金加隆放在桌上,“走吧。”
两个人并肩走出了堕落酒吧,翻倒巷浑浊的阳光再次照在了他们的身上。海兰德没有说话,他不急不慢地走着,像是在风景优美的林荫道散步。而卢修斯看着他,也出奇地保持了沉默。长长的狭小街道里,只留下空荡荡的脚步声。
“我有一点想不通,”在快要出翻倒巷的时候,海兰德突然出声,“如果投靠了那个人,他们能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