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你。”

“……”

“这些够不够。”

风遥抬起头，眼里是决然和冷漠。

“不够，那我继续，我——”

“不必了。休书我会给你，以后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纠纷。”

这些已经够了，已经把他伤的不成样了，哪里不够。

暮云津没有再看风遥一眼，转过身走去。

雨开始下了起来，不是很大，是那种带着缠绵的雨。

风遥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死死盯着暮云津一步一步地离开，在雨中毫无牵挂。

云津，以后他们都各走各的路，不要再有牵连，不要再有感情……

“呜——”

直到风遥看着暮云津消失，他悲鸣一声，无力的地跪在了地上，任雨越下越大，打湿了他的头发，他的脸，他一身。

“云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

“我从来都只是你一个人的……”

“从来都是……”

“可是，我配不上你……”

一直都配不上。

别看他文文弱弱，双手却沾满鲜血，从那个女人抓到他，一向温柔的眼神变得恐惧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风家人这种身份，是不能公之于众的。

风遥努力让自己眼里的水汽蒸发掉，冰冷的雨却无情地滴落在他的眼里，刺得他生疼。

他，还以为，只要他小心翼翼，云津就什么也会不发现。

只是，暮云津那晚触摸他身体的时候，他才有了后怕。他想要掩饰的，他害怕被暮云津看到的，都会让他们之间的感情被摧毁。

他怕暮云津也会厌恶他……

可是，连坦白的勇气都没有，只要一想到，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那些怨念，恐惧，和惊慌，就已经将他推在摇摇欲坠的山崖边，最后一把，就只剩下暮云津一个人了。

“我不想伤害你……”

青年哽咽着，他低下头，他知道暮云津已经走了，带着他赋予给他的满身疲惫和伤痕。

他不是不信任他，他是赌不起。

哪怕，暮云津再怎么包容，他也害怕，害怕暮云津知道真相会离开他……

所以，还不如让他亲手了断这份感情。

雨越下越大，风遥跪在那里，哭着。

街上的行人都匆匆忙忙跑的不见人影，只有哗啦哗啦的雨声埋没了听觉。

风遥抿着唇，任自己被雨淋的一身湿透，他低着头，肩膀颤抖着，难以掩盖的哀伤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风沂撑着一把油纸伞，走了过来。他站在风遥身边，用伞给风遥遮雨，却没有扶他，任风遥在雨中凌乱。

“你这样做，不后悔？”

风遥像木头人一样抬起头，动作呆滞，连眼里也一片灰蒙蒙的。

“哥，我后悔。从我打算这么做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可是后悔又能怎么样，我只能放手……”

“为什么不直说，暮云津会理解你的。”

“……”风遥摇了摇头，他惨淡一笑，“我赌不起……哥，你又不是一样？你对那个人一心一意，可是他就是不接受你……”

难得的，风沂也沉默下来，两个人在这雨里，都沉默不语。

——————

“不要丢。”

风遥脸色苍白，看着管家安排人给他收拾房间却要把属于暮云津的东西搬走时，眼神暗沉下来。

“都给滚出去，这房间里的东西，都不要给我碰！”

几个忙着搬东西的侍从都惊讶地看着一向温和的二公子发脾气。

管家忙让侍从出去，自己被出去关好门。

风遥摇摇欲坠地走到床边，把暮云津的衣服一把抱在怀里，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让他想落泪。

这是云津没有带走的东西。

也只留下这些东西了。

不知道云津现在怎么了？

风遥的眼神暗淡无光，他让暮云津误会他，现在暮云津走了，却没有把休书寄给他，他的心情既高兴又难以言喻的难受，高兴的是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断，难受的又是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

就在这样的纠结中，一个月内，不知道病了多少次的风遥躲在自己房间里多愁善感，看着暮云津的东西露出苦笑，偶尔一个人骑匹马去城外，却在草地那里哭得像个孩子。

风沂知道这些也没有理会，还是像以前暮云津没有来过风家一样，照顾风遥，然后一个人会消失那么几天。

风遥知道他哥哥为了那个人正焦头烂额，他也只是微微一笑，如果自己和暮云津不能在一起，哥哥能和那个人在一起也是可以的，只是，三个怪物待在风家，这天不会变吗？

越是这样想，风遥的眼神就越黑暗，他开始梦到哥哥和那个人没有在一起，然后又会梦到他把暮云津杀了，带回了风家。

梦里真实的那种感觉，让他很害怕，却又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

暮云津死在他的手里，那种鲜血弥漫，溅在他脸上的感觉。

他在梦里越发的古怪，甚至张开嘴，把他心爱的暮云津吞进了肚子里。

他一个人在梦里笑着，眼泪肆意，这样是不是就能永远在一起，不用再看到这个人，对于厌恶。

可是，醒过来，他又躲在床脚，苍白着脸，无声地流泪。

他整个人都要被漫无边际的想念给逼疯了。

先是悲伤难耐，而后又变得崩溃，最后一个人平静。

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暮云津曾经留下过痕迹的地方，风遥都会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