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
卡尔中了两颗子弹,腰部的子弹从侧面穿出,腿部的子弹还残留在里面,这种情况十分糟糕,子弹的旋转可能造成大面积肌肉撕裂,长时间没有得到治疗,他的腿也就废了,除此之外,腰部的创口很大,即便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依然止不住失血,在潮湿的森林里,受到感染的风险非常高。
“他怎么了?”卡尔朝布莱特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布莱特低垂着头,没有醒来的迹象。
“变异了。”弗朗西斯轻描淡写地说。
卡尔微微皱起眉头,“不是注射过疫苗了吗?”
弗朗西斯也累坏了,他在卡尔的身边坐了下来,活动着酸疼的筋骨,“鬼知道那疫苗有没有用,或许只是稍微抑制了一下病毒的蔓延而已,又或许之前的好转只是病毒进入潜伏状态,总之,在接近飞机时,他再一次发作了。”
卡尔没有再说话,他感到冷和疲惫,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叶迟很快就回来了,用沾了水的布条温柔滴擦拭着布莱特的面颊,布莱特的喉间咕噜了两声,睁开了眼睛,扩大的瞳孔骤然一缩,眼白部分依旧是赤红的,但瞳孔却恢复了绿色。
“叶?”布莱特的眼前只有黑白两色,他有些看不清楚叶迟的脸。
“嗯。”叶迟轻轻地应了一声,手指抚摸着布莱特的眼眸边缘,“我在。”
“看来疫苗还是有用的。”卡尔虚弱地笑了一声。
弗朗西斯耸了耸肩,“也许吧。”
松懈下来的四人并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两道黑影偷偷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温情脉脉
布莱特没有清醒多久,很快陷入了昏睡,失血和病毒对他的折磨让他显得十分虚弱,脸上毫无血色,身上也烫得吓人。
叶迟不断地给他擦汗,并试图给他喂水,一口水得漏掉大半才能喂进去一点儿,叶迟急得满头大汗,最后以口相就,才让他喝了一些。
这头弗朗西斯也焦躁不已,卡尔的状况同样糟糕,刚开始他还能维持清醒的神智,没过多久,感染的症状爆发,卡尔也陷入高烧,他甚至看起来比布莱特还要惨,血水染红了他身下的泥土,高烧和发炎症状使他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弗朗西斯尽力想要降低他的温度,但显然没有什么用处。
“我们需要药品,需要更干净的环境,还需要食物!”弗朗西斯来回走了几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叶迟,你得学会听听别人的意见!嘿!你听见了没有!”
叶迟毫无反应,他只是盯着布莱特,握着他的手,时不时给他擦汗。
弗朗西斯当然并不是真的指望一个自闭症患者会忽然愿意跟自己交流,他看了一眼躺在山洞里,除开胸口轻微的起伏,其余跟死人没什么差别的卡尔,咬了咬牙,“叶迟,我不管你听到没有,我要带着卡尔离开了,再这样拖下去,他会死的,而你的布莱特,哦,或者说是文森特,我看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没有意见吧?”
“咳,没有。”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回应。
弗朗西斯猛地转身,“布莱特?”
布莱特示意叶迟给他水,他勉强挪动身体给自己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喝了几口水之后才喘着气说:“那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麻烦告诉我你现在打算去哪儿?”
弗朗西斯摊了摊手道:“医院,那里有药品,手术器材可能还能用,卡尔的状况太严重了,我想他需要手术。”
布莱特扯了扯嘴角,“你很担心他?”
弗朗西斯暴躁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天哪,布莱特,你现在还有心思嘲讽我吗?!对,是我提议让他自个儿走出去的!但他还没死,我还是个医生,而且你,唯独你!没有资格在这儿冷嘲热讽!”
弗朗西斯脸涨得通红,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与离开岛的机会失之交臂,以及卡尔濒死的样子,使得长久以来的压力倾泻而出,弗朗西斯怒气冲冲,他几乎想掐死面前这个男人算了。
叶迟敏感地察觉到弗朗西斯的失常,他警惕地挡在了布莱特身前,做出半攻击的姿态。
布莱特安抚似的拍拍叶迟的肩膀,“没关系,他不会做什么。”
叶迟犹豫地看了看他,在布莱特的要求下坐到了一边。
“我同意你的意见,但是现在不能走。”布莱特冷静地说。
弗朗西斯指着卡尔,“现在不走?!再不走这家伙的命都保不住了!哦,天哪,我到底为什么在这儿浪费时间!”
布莱特挑了挑眉,“容我提醒你医生,你一个人没有办法将他顺利地带到医院去,还是你出于愧疚,想跟他一起死去?”
弗朗西斯瞪着卡尔,他眼圈微微泛红,蓝色的眼睛里仿佛有一点儿水光,他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你是什么意思?”
布莱特尝试着握了握拳,他手臂上满是干涸的血迹,稍稍一动,血混着裂开的皮肤就掉了下来,“等我再恢复一点,我们就出发。”
弗朗西斯静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同意了,“再过两个小时,这是底限。”
布莱特耸了耸肩,这动作可能对他来说有些过分了,牵扯到了过度膨胀后撕裂的肌肉组织,让他忍不住龇了龇牙。
叶迟担心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布莱特温柔地“嘘”了一声,“我没关系,亲爱的。”
弗朗西斯回去看顾卡尔,布莱特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