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我没事。”朱鄞祁的嗓音有些哽咽,尉妘妗眼底的疼惜,令朱鄞祁心酸不已。
这样的尉妘妗,朱鄞祁本该是陌生的,毕竟成亲那么多年,他们之间亲近的时候非常稀少,像这样亲密的动作,更是绝无仅有。可是偏偏的,朱鄞祁却觉得尉妘妗这样饱含着心疼和怜惜的深情眸光,却是那样的熟悉。
那是朱鄞祁无数次病倒或者是宿醉的时候,接收到的温柔。朱鄞祁一直以为在他意识朦胧的时候,在他身边对自己温柔呵护的那个人是姬文华,或者偶尔看到尉妘妗模糊的面孔时,朱鄞祁也一直误以为那是他做的梦。
可原来,那不是梦。在他陷入混沌的时候,守在他身边照顾他的人,从来都是尉妘妗,一直都是尉妘妗。
突如其来的认知,让朱鄞祁鼻子一酸,有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滑落,打到了尉妘妗的手背上。一颗又一颗,像是打到荷叶上的雨滴,激起了朵朵水花。
尉妘妗先是一愣,然后便如遭雷击一般,用力推开了朱鄞祁,转身就往外面跑去。
“妗儿!”朱鄞祁低唤一声,赶紧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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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妘妗一口气从驿站跑到了原野上,然后在距离篝火晚会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草原上,篝火冉冉,将士们正兴致勃勃地围着篝火烤肉畅谈,尉妘妗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泪流满面。
热闹的是别人,与她无关。这样的心情油然而生,孤寂感来得那样强烈,也那样熟悉,令尉妘妗悲伤不已。
脑海中有一些破碎的片段飞快闪过,尉妘妗痛苦地抱住脑袋,蹲下了身子。
朱鄞祁追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尉妘妗蹲在草丛中,抱着自己无声痛哭的画面。朱鄞祁停下了脚步,突然便觉得无力靠近了。
先前在驿站的时候,朱鄞祁本来是打算转身离去了的,若不是尉妘妗突然跌倒,朱鄞祁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朱鄞祁不知道尉妘妗为什么哭,只是看着她那样单薄的身姿,朱鄞祁只觉得心痛得难以复加。朱鄞祁很想上前安慰尉妘妗,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到最后只能静静地站在一边,听着尉妘妗隐忍的啜泣声。
尉妘妗哭得十分安静,极其偶尔地才发出一声两声压抑的抽泣声,若不是她不停抽动的肩膀,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她在哭泣的事。
原来,尉妘妗哭起来,竟是这样一种令人心碎的姿态。在过去那么多年,在朱鄞祁看不到的角落,尉妘妗是不是也无数次这样安静地痛哭?
有清风拂过,草原独有的舒适的暖风却将朱鄞祁的心吹得七零八落,凉凉地痛着。
“妗儿,不哭了,随我回去吧!”朱鄞祁最终没能忍住内心的悸动,从背后轻轻拥住了颤抖不已的尉妘妗。
尉妘妗的身子微微一僵,这一次却没有挣扎,任由朱鄞祁抱着自己,继续无声地流泪。朱鄞祁的怀抱很温暖,却很陌生,然而却莫名地让尉妘妗觉得十分眷恋。
不远处热闹的篝火晚会,和二人安静相拥的画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见尉妘妗没有排斥自己,朱鄞祁悲喜交加,更用力地拥住了她。
“你……真的是我的夫君吗?”好半响,尉妘妗才低哑着嗓音开了口。
听到这个问题,朱鄞祁一下子愣住了。这是尉妘妗第一次开始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尉妘妗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
这段日子以来,朱鄞祁一直在努力想办法想要说服尉妘妗相信他的身份,相信他们的关系。可是尉妘妗从来都是回避态度,只要朱鄞祁一靠近她,尉妘妗便像躲瘟疫似的躲得他远远的,别说联络感情了,二人连好好说两句话的机会都不曾有。
“我说是,你愿意相信吗?”朱鄞祁的嗓音里有着不自觉的颤抖。
尉妘妗垂下眼眸,抿住了唇。“我相信事实。”如果朱鄞祁果真是她的夫君,那么这里面就不存在她愿意不愿意的说法。毕竟不管她的意愿如何,事实也不会改变,不是吗?
☆、491. 不会结束
“事实就是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我才是你实至名归的夫君!”朱鄞祁说这句话的时候,多了几分坚定。
听了这话,尉妘妗忍不住冷嗤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最寻常不过的关系陈述,却让尉妘妗觉得无比讽刺。
“知道了,你放开我。”朱鄞祁以为尉妘妗会跟他更深入地探讨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没想到等到的却是尉妘妗这样极其冷淡的话语。
朱鄞祁有些迟疑,有些吃不准尉妘妗的想法。“妗儿,你……这是相信我的话了吗?”
尉妘妗挣开朱鄞祁的手,从他的怀抱中退了出来,轻轻点了点头。“恩,相信。”
“真的?”朱鄞祁眼眸一亮,还没来得及兴奋欢呼,尉妘妗接下来的话,却犹如一盆冷水浇到了他身上,从头淋到脚,整一个透心凉!
“不过,就算你以前真的是我夫君又如何,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已经不记得你了,也有了新的夫君,所以我们之间一笔勾销了。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干了!”尉妘妗冷漠地望着朱鄞祁,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出了这句话。
借着月光,朱鄞祁清晰地看见了尉妘妗眼底的疏离和冷淡。朱鄞祁心头一沉,有些激动地用力扣住了尉妘妗的手腕。
“尉妘妗,你一天是我朱鄞祁的妻子,一辈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