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璐从雪松后面走了出来,站到阎清堂面前。“阎门主,何不给年轻人一点机会呢?”虽然知道阎清堂没有做错,可沈梦璐还是忍不住开口为景轩打抱不平起来。
受身世丑闻的影响,景轩已经将自己关进轩辕殿好些日子了,而今为了阎轻络,他却勇敢地踏出了他的堡垒。由此可见,景轩对阎轻络的喜欢有多认真。
“沐王妃应该明白,络儿不可能与他在一起。我又何苦给他一个虚假的希望呢!”阎清堂的语气十分平静。
这话,沈梦璐可不爱听。“世事无绝对!缘分天定,不是谁人能左右的。阎门主何不顺其自然呢!”
“你的意思是要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去冒险送死吗?”阎清堂嗤笑一声。
沈梦璐被噎了一下,知道阎清堂在指阎轻络命定劫数的事。“为了一个未知的结果,而破坏一段命中注定的姻缘,阎门主不觉得有些荒唐吗?”
荒唐?阎清堂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沈梦璐的小腹,“或许有一天,您会明白什么叫真正的荒唐。”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儿女的周全,尽可能多地让他们远离风险。
沈梦璐垂下眼睑,自知有些理亏。“阎门主,若是络儿的劫数没有应验,以后您还会阻止景轩和络儿在一起吗?”
景轩显然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现在被拒绝对景轩的影响也并没有那么大,反正人生漫漫,景轩还有得是时间慢慢打动阎轻络的心。沈梦璐担心的是,阎清堂的一次拒绝,就是永远对景轩关上大门。
“会!”果然不出沈梦璐所料,阎清堂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为什么?”沈梦璐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沉声质问到。阎清堂的不可理喻简直令人发指。
又是为什么?阎清堂嗤笑。这两天他听到的最多的词就是这个为什么了,似乎所有人都在问他要答案。可惜他不是百事通,也不是教课书,没有帮人答疑解惑的义务。
“沐王妃,女儿是我的,我想让她嫁给誰就嫁给谁。”阎清堂的声音孤傲又冷漠。
沈梦璐闻言笑起来,这是理亏的意思吗?“阎门主,络儿是你的女儿没错,却是个独立的个体,并非您的私有物,她的幸福理应有她自己来选择。”
“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沐妃娘娘是大家闺秀,不至于连这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吧?”沈梦璐的说辞令阎清堂不悦。
“阎门主这话倒是不错。不过既然是父母之命,那除了阎门主你之外,还须问过完颜姑姑的意见才行。”沈梦璐倒是不恼,依旧是不愠不火的模样。
阎清堂皱起眉头,“沐王妃,你到底想说什么?”扯上完颜漱玉,阎清堂的脸色又阴沉下来。
沈梦璐迎视着阎清堂的怒颜。“阎门主,我只是想说完颜姑姑应该会中意景轩这个女婿。”
完颜漱玉以花嬷嬷的身份潜伏在皇宫的时候,与景轩相处的时间并不少,对这个世子殿下的关爱也并不少。沈梦璐与完颜漱玉见面时,曾聊到景轩中毒一事,当时完颜漱玉显得很是愧疚。那七七散是完颜漱玉提供给朱鄞褶的,可她却是万万没有想到朱鄞褶竟是用来对付景轩的。
“所以我以为,阎门主在您拒绝景轩之前,应该先征求过完颜姑姑的意见才行。”沈梦璐笑得很是无害,阎清堂的眉心却打成了死结。
“沐王妃,这是我们的家务事,我不希望你多管闲事!”沈梦璐三句不离完颜漱玉,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又都是完颜漱玉必会回归阎门,这让阎清堂心情非常不好。
“阎门主此言差矣!这怎么能是多管闲事呢!”沈梦璐摇头失笑。“络儿亲我一声姐姐,阎二哥又是我的朋友,我有难时,络儿和阎二哥都为我鞠躬尽瘁,而今我为他们尽一份心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所以沈梦璐这是打定主意要插手他们的家务事!阎清堂眼眸一沉。“沐王妃,你要对翀翊和络儿尽心尽力是你的事情,我怎么同我的家人相处,这是我的事情。”
话不投机半句多,阎清堂此刻心烦意乱,已经不想再跟沈梦璐做无谓的争辩和纠缠了。“沐王妃,阎某告辞了!”
这就要走?那怕是不行!沈梦璐上前一步,挡住阎清堂的去路。“阎门主,我知道您有您的处事原则,我也并不该插手你们的家务事。可是阎门主,一家团聚本是所有人的期待,您又何必反其道行之?这样伤害你的儿女,阎门主心中真的过得去吗?阎公子尚且被您的固执伤了心,若是络儿知道此事,您又让她该如何是好?”
阎轻络对母亲的渴望甚至远远超过了内敛的阎翀翊。沈梦璐是真的在担心,担心阎轻络知道完颜漱玉离开的真相,会无法原谅自己的父亲。
提到阎轻络,阎清堂有片刻迟疑,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他惯有的冷冽。“没有母亲,络儿一样过得很好!”事实上,阎清堂内心里最无法原谅完颜漱玉的就是,她竟然能如此狠心抛下自己刚刚落地的小女儿,头也不回地离去。
完颜漱玉甚至连看一眼襁褓中的阎轻络都没有!这样狠心的母亲,在阎清堂看来,不认也罢!反正阎轻络从小没有享受过母爱,阎清堂也不想让阎轻络知道自己被母亲狠心抛弃的痛苦。
“阎门主,您不是络儿,又岂知她是不是真的过得很好。”沈梦璐叹了口气,阎轻络内心对母亲的渴望和她内心的脆弱都隐藏得很好,这些阎清堂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