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父带着浓浓哭腔的声音,其他侍卫家属也忍不住抽泣了起来。这群家属里面,有那俩被杖毙侍卫的父母,也有他们的妻儿,只一瞬间,这公堂之上就是一阵痛彻心扉的哀嚎声了。痛失亲人的苦楚,让人闻着流泪,见者伤心。
可惜这群侍卫家属们哭得卖力,周边围观的人却无人买账。没有人被他们的哭声打动,没有人开口为他们说话,甚至也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
沈梦璐半眯着眼眸靠坐在椅子上,如果先前在大牢里,他们对她无理谩骂的那一幕没有上演的话,她或许还会对他们存着些许怜悯。可现在,沈梦璐用手支出下颚眯着眼睛闭目养神。
朱鄞祯的视线一直放在沈梦璐的身上,看到她虽然面露疲态,可脸色却已经逐渐恢复红润,朱鄞祯原本吊起的一颗心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景轩百无聊赖地玩着腰间的白玉佩饰,时不时地神游太虚一下。
朱鄞褶支着脑袋望着坐在他对面的一家三口,嘴角一直噙着一抹兴味的笑容。可真是有意思!朱鄞祯和沈梦璐,一个给别人养儿子,一个给人当便宜后妈!
这么有意思的三口子这么摆到一起,看起来却倒是毫无违和感。若不是沈梦璐太过年轻了一些,要说他们果真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三口,恐怕也不会有人怀疑。
李牧嘀溜着眼睛来回打量了一遍沈梦璐等人,然后再次拍响了惊堂木,不过这一次李牧倒是没敢再用力。
“一派胡言!人证物证俱全,你们竟还敢睁眼说瞎话!本官看不对你们用刑,你们是不会招供的了!来人呐,大刑伺候!将这些人都每人痛打二十大板!”李牧一瞪眼,气势汹汹地喊到。
沈梦璐挑了挑眉,这就是李牧惯用的逼供伎俩吗?升堂之后,没说几句话,就开始对犯人用刑逼供!啧啧,原来古代县官老爷办案子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每人打二十大板?李牧是准备来个屈打成招吗?这可不是沈梦璐想要的结果。
沈梦璐放下了支在下颚的手臂,轻声开口。“李大人,事情真.相尚未还原,你就急着用刑,是不是也太急躁了些?”
李牧愣了愣,下意识地侧头望了一眼朱鄞褶,然后小心翼翼地对沈梦璐说到,“那依沐妃娘娘之见呢?”
沈梦璐亦望了一眼朱鄞褶,“大人这么贸然用刑,岂不是要陷我们沐王府于不义,让别人耻笑我们沐王府仗势欺人?既然他们口口声声说,他们聚集到沐王府门口,是为了讨回一个公道。那本宫倒是想听听我们沐王府是怎么欺负他们了。本宫也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沈梦璐说的这个别人意在指朱鄞褶!朱鄞褶冲沈梦璐咧嘴笑笑,“四弟妹多虑了,四弟妹想得如此周到,又岂会落人口实呢!”
落人口实这一招太老土了,朱鄞褶压根不屑用。
那是不能打的意思?李牧讪讪然地收回握在手中的令牌。“是,一切听从娘娘的安排!”
这是不用挨板子了?!侍卫家属们听到沈梦璐帮他们解围,纷纷朝沈梦璐投去了感激的眼神。托了沈梦璐的福,总算是少受了些皮肉之痛!
现在就感激沈梦璐,未免太早了些吧!朱鄞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李大人,那就继续审案吧!”
“是,下官遵命!”李牧暗暗呸了一声,今天这堂升得可真累,得听这么多人的指令!
“既然如此,那你们倒是说说,有什么冤屈,需要找沐王府申诉?”李牧再次摆出老爷架势。
先前回话的老父充满歉疚地望了沈梦璐一眼,朝李牧磕了个头,“大人明鉴!草民枉死的儿子只因秉公办事,阻碍了沐妃娘娘的路子,便被活活打死!草民等人找上沐王府并不是为了诉冤,而是想要找沐王爷和沐妃娘娘给个说法!”
老父噙着眼泪,饱含指责的眼眸直直射向朱鄞祯和沈梦璐。
给个说法?沈梦璐和朱鄞祯对视一眼,他们能有什么说法!那俩侍卫对沈梦璐不敬,冲撞她在先,被朱鄞褶军令处罚在后,怎么看都与沐王府搭不上边。也只有他们这群满脑子浆糊的家属,才会忠歼不分,受朱鄞褶蛊惑跑到沐王府找死!
也是时候还他们一个真.相,让他们知道自己儿子真实死因,并且认清朱鄞褶的真面目了!沈梦璐轻飘飘地丢了一个眼神给近卫军小队长。
近卫军小队长接收到沈梦璐的眼神,暗暗捏了捏拳,等着李牧追问具体内幕。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李牧非但没有追问那俩侍卫与沈梦璐的具体纠葛,反而问了一句,“你所说的枉死的儿子,可是棺材里的人?”
正在抹眼泪的老父,被李牧这一句不按常理出牌的话,问得愣了一愣。“是的,大人!”
“荒唐!”这一次李牧再次将惊堂木问得震天响,同时震天响的还有他底气十足的大嗓门。“棺材里装的根本不是尸体,而是一把稻草!你们这群刁民,抬着装着稻草人的棺材招摇撞骗,故意闹事不说,现在竟然还敢污蔑沐王爷和沐妃娘娘,你们可真是胆大包天了!”
“来人呐,将这些人都拖了出去,都重大四十大阪,再剪去他们胡说八道的舌头,本官倒要看看,他们还敢不敢再诬陷沐王爷和沐妃娘娘!”李牧说得振振有词,豪气万千,这一次不等沈梦璐等人阻拦,他便扔出了手中的令牌。
那群侍卫家属们顿时蒙了,近卫军小队长也蒙了!再一次,剧情发展脱离了剧